兄弟,卻長得著實太像了。若非那顆痣,可叫人怎麼分辨呢?”時鳴皮笑肉不笑的諷刺道:“你與他常在宮中見面,又……”方說到這裡,臉上變現了怒容。狠剜了憶昔一眼,見他正畢恭畢敬的坐在那兒,討好兒的衝自家笑著,便越發的來氣,幾乎是咬著牙道:“又……又與他相交數年,竟然連他的容貌也分辨不出嗎?虧你還口口聲聲的說,將他放在心上,真是活打了嘴!”憶昔放下畫軸,面帶微笑直視著時鳴的雙眼道:“小弟與時翔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他曉得我對他的心。因此,哥哥當初百般的阻攔,甚至要與他斷絕兄弟情義,他也沒有一絲動搖過。”時鳴冷笑幾聲道:“你好得意呀!”憶昔道:“哥哥再多一個兄弟不好嗎?”時鳴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便走。

恰在此刻,門外趕進一個容貌與他有七八分像之人,伸手將他好歹攔住了。細看時,那眼神卻沒有他犀利。此人便是時鳴的兄弟,入內內侍省副都知井時翔。憶昔忙上前握了他的手道:“哥哥等了許久了。”時翔見兄長臉色難看,不動聲色的躲開憶昔的手,拉了他坐下,又令女使重新上了茶,這才橫了一眼憶昔道:“你又惹哥哥生氣了?”憶昔連連搖首笑道:“不敢不敢,我正在聆聽哥哥的教誨。怎的才回來?”一面說,一面將茶捧到他手上。時翔接過慢慢呷了一口,笑道:“臨時有些事給絆住了。”時鳴道:“你喚我來究竟何事?”時翔笑道:“哥哥年紀也不小了。律法有定,凡宦者年四十皆可收養子,以供老來侍奉。哥哥心裡有人選了嗎?可要我與你尋一個來?”時鳴略微沉吟道:“此事尚不急,待過些日子在說吧。”時翔望了憶昔一眼道:“想是四公子一刻也離不得哥哥,不如我替你尋個合適的……”時鳴不待他講完,便揮手打斷道:“我且不急,你倒急得什麼?你只管好好的在宮中當差,我的事不必操心了。”時翔還要再勸,時鳴便要告辭回去了。

時翔心中一急,上前扯住道:“無論你喜歡他還是可憐他,他終究不能成為你的孩子。總罵我行事糊塗,我看你比誰都要糊塗!他現下就算不是官……”時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憶昔不急不慢的走到門邊,目光向外打量片刻,確定無人方才退回來。時翔雖臉色有些發白,卻依然抓著兄長不放,壓低了聲音道:“他對你再好你們也是主僕的名份。你莫不是指望著他床前盡孝,養老送終不成?哥哥你,你……你果然糊塗得緊呢!他是郡王的公子,你又是什麼身份?”憶昔見時翔越說越激動,忙上前勸道:“有什麼話,兄弟坐在一處慢慢的說,你這是做什麼?”

不等時翔開口,一個家人跑進來道:“回阿郎,方才聽外頭回來的人講,昇平郡王的四公子不知何故,打雅風樓上跌下來了。”三人一聽大驚失色。時鳴幾乎栽倒,只覺心都要跳出來了。時翔與憶昔及時的將他左右扶住。時鳴白著一張臉尖聲喝問道:“人了,可有救下?”家人回說,子叔丞相的二衙內從樓下經過,將四公子接住了。時鳴不等他說完,甩開二人的手拔足狂奔而去。

憶昔向前攆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時翔急問緣故。憶昔道:“他去是理所當然,我若跟去必惹人議論,倘或走漏了風聲,那可不是耍的。”一面說,一面挽了他的手坐下道:“當日那孩子小的可憐,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