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君上一陣苦笑道:“你說這話豈不是自欺欺人?我二人隔著重重宮門,你……你是怎生陪我?”說罷忽然踮起腳尖,有些羞澀的伸臂摟住他的脖子道:“大郎,今夜……今夜……便留下吧?”令德見他臉頰微紅,淡淡的像暈了層胭脂。雙眸盈盈似春水,那一圈一圈的漣漪,正在自己心中緩緩盪漾開去。若有若無的墨竹香在鼻端流連,是什麼那樣柔軟?羞怯卻又固執的想撬開自己的唇?模模糊糊聽見自己粗重的喘息聲,令德陡然驚醒。

不知輕重的分開君上的手,將他從身上推開轉身便逃。來至殿門前忽然覺得有些不對,轉身看時,只見君上仰面躺在地下一動不動。令德很吃了一驚,幾步搶過來抱起他,在耳邊連連喚著阿愨。又問他可是跌壞了哪裡?君上怔怔的望著他,微合了眼苦笑道:“又回來做什麼?你自去吧。”令德見他眼角淌下淚來,再剛強的心也化作了繞指柔。將君上打橫抱在懷裡,起身道:“我留下來陪你。”君上還有些不信,撐起身子呆呆的望著他。令德低首吻幹他眼角的淚珠,抱著他往裡間去了。

次日清晨,天上依然有零星小雨飄落,三軍已在鳳皇門外列隊準備開拔。未滅的火把映得鎧甲鋥亮,槍尖泛著森森的寒光。眾將士軍容整肅,侍立於城下恭候聖駕。只見令德頭戴三叉帥字盔,身披大葉紅銅甲,手持銀龍鎖月刀,胯下騎著烏騅賽風駒。果然是威風凜凜宛若天將。少時御駕來臨,眾將士與兩旁的百姓,山呼之聲震盪天地。君上雙手扶起令德,賜他三杯壯行酒。又將飛鸞與鳳弦喚至近前,見他二人皆著了盔甲。一般的風華正茂英姿勃勃,真真美哉少年。尤其那飛鸞,頭戴九雲烈焰冠,身披朱雀鎧,襯著嬌柔的五官,竟是別有一番味道在其中。君上左顧右盼喜得愛不釋手,拉著他們細細叮囑一番。上林在旁提醒吉時已到,令德向君上大禮拜別躍上馬背。三聲炮響,大軍緩緩開拔。

芳華隨東城騎馬立在送行的百姓中,遠遠的看見一位身披天河寒江甲,頭戴鳳翅月明盔的少年騎馬過來,不是鳳弦又是哪個?採茗在旁忍不住先喝起彩來,讚道:“衙內好風采也!啊!那身旁的少年可是太子?他二人竟是不相上下呢。”芳華的眼神隨著鳳弦緩緩移動,心上又是羨慕又是歡喜。那鳳弦騎在馬上,目光亦在人群中四處尋找。芳華見他還未瞧見自己,急的無意間一踹馬蹬,那馬立時越眾而出。芳華索性駕著馬,在大軍外圍一路小跑的跟著。東城時鳴不放心,催馬緊隨其後。芳華兩手圈在嘴邊叫了幾聲泊然。將士們忽見一膚髮迥異,卻秀色無邊的小官人,騎馬跟著跑過來,忍不住一個個側首相望。看他穿戴氣派非同尋常,因此不敢貿然阻攔。鳳弦猛然轉過頭,一眼瞧見他急著揮手道:“守真,你且等我回來,快回去吧。”飛鸞瞥了芳華一眼,止不住的暗自冷笑道:“你自然是要等他回來的,哼哼,等他回來與你恩斷義絕!”這裡東城時鳴已趕上前去,將芳華的馬拉住了。

望著鳳弦的身影,被飛揚的戰旗與人群所遮擋,直至消失不見,芳華只覺一陣悵然若失。似乎隱隱的,有一股不安的情緒在心底慢慢流動。&lta

☆、第三十回 觸景生情思異想 紆尊降貴君拜臣

算算日子,大軍已開拔半月有餘,眼看著再過些時便要立冬了。幸喜京師處於南方,沒有天寒地凍之苦。即便如此,早晚間的風已漸漸有些刺骨。在芳華預備著府裡上下過冬之物時,時鳴已先將他用厚厚的衣服包裹起來。

如今,令德與林溪皆不在家中,若依著芳華往日的性子,必是撒歡兒的到處亂逛。寄優,東城倆個本就貪耍,哪裡還好意思管他?再說根本也管不住。時鳴正為此擔心,卻見他隔三差五,要嘛隨時翔入宮問安,要嘛便是往左相府探望鳳簫。平日處置完家事,在書房練會兒字,便抱著晴池送的琵琶,叮叮咚咚的彈奏一曲。時鳴同採茗兩個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