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姑娘,一會兒又說申屠牲畜,你娘給你取這個名字可真有趣。

申屠衍黑臉,少年還沒有完全發育白花花的身體在眼前亂晃,他喉頭一緊,背過臉去不看他。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這個和自己一般的少年存在著男女之間的慾念,以前在奴隸場裡的時候,他也見過那些蠻狠的胡狄人將漢人十五六歲的少年扛進大帳裡,然後大帳裡傳來那些曖昧的喘息聲和少年歇斯底里的叫聲。

可是這種情況顯然是與他不同的,他單單戀著這個少年而已,這個給了他命運的少年而已。

好不容易擦乾了鍾簷的身體,把人塞進被窩裡,申屠衍已經是呼吸粗重,可是鍾簷並不打算放過他,他抓著他的手說,“我冷,你上床來。”

他和鍾簷躺同一個被子也是常事,冬日寒冷的夜裡,兩個少年互相依偎著互相取暖,也是在同一張床上,鍾簷說瓦片呀,我以後要當遊俠白衣瘦馬快意江湖,到時候你還替我牽馬嗎?申屠衍說好;稍長些,鍾簷說瓦片瓦片,我終於要聽父親的話去考科舉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有骨氣?申屠衍說沒有,這樣我也陪著你;再後來,鍾簷說瓦片你知道嗎我要娶媳婦了,是趙家的小姐,這一次申屠衍卻再也說不下去,他再也不能說陪著他這樣的話……

很多個夜裡,他們躺在同一張床上,不一樣的心情,說著不一樣的故事。等到申屠衍漸漸意識到自己那違背倫理的情感,他儘量避免和他躺同一個被窩子,現在,少年怕是真傷心了,不想弗了他的意,答了一聲好,脫了靴,與他並排躺下。

靜謐的時光,狹小的空間,與無數個日日夜夜無異。

半夜裡,鍾簷忽然咯咯的笑了起來,他問他笑什麼?鍾簷原本的酒有些醒了,卻依舊不清明,半夜裡少年喊了很多人的名字,申屠衍一直沒有睡,所以聽得明明白白。

鍾簷想起了以前老人們說過的俚語,他們都說狗與主人上一輩子一定是欠債的和債主的關係,前世欠了債,這一輩子就拿著肉骨頭,卻怎麼也不給他,事必要狗守個不離不棄。

他說,瓦片呀,你會不會,就是那條狗呢?

——不然,為什麼,艱難困苦,狼狽落魄,我的身邊就只有你呢?

申屠衍聽不懂,少年卻伸手撓他的眉毛,鼻子,嘴巴,笑著喊著狗眉毛,狗鼻子,狗嘴巴……還有狗尾巴,鍾簷神智不分明,完全沒有意識到一個正常的人,兩股之間哪裡會有什麼尾巴,那硬邦邦灼熱的物什分明是……

忽然,溫熱的嘴唇迫不及待的壓下來,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撕咬舔舐,等到申屠衍回過神來才離開少年的唇,申屠衍的身體撐在鍾簷的上面,低頭看著他紅腫泛著水光的唇,兩人皆愣了。

申屠衍悔到了極點,已經做好了被踹下床的準備,沒有想到鍾簷居然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你是狗嗎?怎麼咬人?想要肉骨頭了?”他雙目清澈,只是覺得這樣恨舒服,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現在做的事是男女才會做的事。

申屠衍完全沒有意識到鍾簷現在酒氣甚重,而他彷彿也喝醉了一般,只是憑著本能驅使,伸手來解少年鬆鬆垮垮的裡衫的衣帶,青蔥年紀的少年,對於情/事,就是一頓沒有章法的摸索和撕咬。

埋著被窩裡的沉默少年忽然抬頭,嗓音因為情/欲嘶啞,他說,“你是我的肉骨頭。”

鍾簷後來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實在是荒誕,他覺得自己被自己養的巨型犬挾持著,舔舐著,撕咬著,身子被翻來覆去的翻動著,兩股之間被不知什麼東西頂弄著,火辣辣的難受……一直到第二天清晨,他醒來的第一個反應,便是他幾乎要冒煙的嗓音和隱秘處火辣辣的疼痛。

此時鐘簷完全醒過酒來,想起昨天晚上的荒誕,羞、惱、怒、悔一齊湧上心頭,他從來不知道男人之間是可以做這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