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許多?可城門前又不見列隊的,人卻是哪去了?這當口汜水關是何等重要,這城門這樣大剌剌便開了,我不信那守將便如此蠢笨。”

尉遲遠急道:“你只這樣猶疑,卻知戰機轉瞬即逝麼?在這樣磨蹭,城內倒真起了疑心,卻怎麼辦?”說罷便要催馬。

裴禹只牢牢抓著他不放,道:“我們現在步軍後隊未到,只這五百騎軍,斷不能馬虎有失。將軍若執意,我看先遣一百人進去探風聲也便是了。”

尉遲遠道:“一百人當什麼使?這大好機會若被你誤了……”

裴禹沉聲道:“我與將軍花簽押,若誤了軍機,我自領罰。”

尉遲遠也無法,狠狠掙了手出來道:“進去二百人,若有失,我這領軍的將印就給你使!”

裴禹知道再無寰轉,只得到:“千萬囑他們小心提防。”

尉遲遠哼了一聲,向前頭揮手示意。有一小校縱馬到前頭對領軍的說幾句。前頭大半騎軍便向城中馳去。

城外頭只見這二百人進了城,也無什麼異樣。卻突聽得城門轟然一聲關上,其內驟起喊殺之聲。

尉遲遠不由大驚。他原本定下的計策是,騙開城門進得城去,待到了中軍營帳突然發難,裡應外合拿下關隘。誰知才進城區邊聽得亂了,顯然不是自己軍兵的聲音。他不由去看裴禹,只見裴禹面沉似水,兩道長眉已擰在一處。

片刻後,城頭上奔上一個小校,手裡拎著的竟是幾顆血淋淋人頭。城上士兵拿麻布裹了,一起用力擲出城來。那人頭滾落在尉遲遠馬前,那戰馬驚得直退幾步。

一時魏權走到頭前來,向城下喝道:“城下的是哪個?給你幾個當某家是三歲娃娃可欺麼?且收了這些雕蟲小計,滾回來處去!”

尉遲遠面上青紅不定,嘴唇氣的直抖。又聽城上道:“你那二百來人已被射殺了一半,剩下的就叫他們抬死屍出去,我們城裡可沒地場埋這些死人。”

一時見城門開了,見一隊人垂頭喪氣被城中軍士執著長戟逼著抬著屍身出來,一瘸一拐的、捂著傷口的,萬分狼狽,別說坐騎,連身上甲冑也全沒了。那些屍身均被射的刺蝟一樣,一路抬出來,還有鮮血淌著一路。

魏權見城下西燕軍忙亂一團,嘆口氣道:“可惜我城中確是力量不足,也不知他們還留著幾分後招,不然這是殺將出去,才是利落。”

這時有士兵上來,押著先前喊話的那將官。魏權見他灰頭土臉,冷笑一聲道:“現在再且問,你是哪家的將官?”

那將官囁嚅半晌,訥訥道:“是西燕尉遲遠麾下的。”

魏權皺眉道:“果不其然。”又道:“押下去,我得空再細審。”

見士兵押著那人去了,一旁副將問:“將軍如何看出這夥人是假的?”

魏權道:“說穿了不值一提。昨日許都送信的才到,說高將軍起兵了。再怎麼算日子,今天也來不了什麼先鋒,這是一;其二,你看他那馬匹身量高大,應是匹配重甲方才相稱,高將軍處騎兵甚少,可我聽聞西燕軍中卻愛裝備那沉重灌具;其三,這些人只知道高將軍跟前的都是河北人,卻不知他這次帶的是府兵,正經在許都土生土長,說什麼定州?更何況,那廝明明是關隴口音。高將軍傳令用書信,怎用起什麼虎符?可笑他們這樣自作聰明。”

副將聽了,不由笑道:“將軍天縱英明。”

魏權嘆口氣道:“休哄我了,說我這是天降麻煩才是。高將軍那頭少說還得三五天才能到,到了就是惡仗。尉遲遠趕到這裡來也有點眼光,只是洛城恐怕還不知道。”想了一刻道:“你派人連夜趕路,一邊往洛城去,想法子給他們報個信;一邊去迎高將軍,看他有什麼計較主張。”

到了夜間,尉遲遠帶著殘兵在汜水關側紮下營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