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律太渙散了,很可能要找個替罪羊。你說什麼都於她無助,等著我的報告好了。你也不要亂講,辛格,記住,不要說你來看過她,除了她正在休息外你什麼也不知道。”

“我什麼時候——”“至少一個星期以後。也可能兩個星期。下一步我要……”他搖了搖頭,“不用技術術語沒法解釋,簡單說就是,讓她理性地看待這次事故,從而瞭解是哪些心理特徵使她當時作出那樣的反應。這樣的話,我得讓她退回到兒童時代,再讓她慢慢長大,逐漸地恢復知覺。這種技術很可靠,成功率達9O%。”

我們向他表示感謝,就走了。

由於鎮靜藥的作用,我直犯困。要不是有通知說所有陸戰人員飯後集合,我準會睡上十二個小時。我飯也沒吃就去睡覺了,讓塔特到時候叫醒我。

來到餐廳時,大家都已坐在一個角落裡。那一個個空坐位就像一座座墓碑。我又一次感到十分悲慟:我們離開密蘇里訓練中心時有一百人,隨後又挑選了二十多人,可現在就剩下我們這幾個倖存者了。

我坐在那兒聽他們談話,內容大多是與回家有關。

在我們離開將近二十年後,世界會變成什麼樣,要是想就業的話,是否還需要再培訓……艾林安德夫說,到時候我們能拿到二十年的薪水,還有附加利息,再加上養老金,我們就不必再工作了。沒人提到再服兵役,也沒提到他們可能不讓我們退役。

斯托特走進來時,大家起立致敬。

他說了聲“都坐吧”。

他抬頭看了看我們這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從他陰鬱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和我一樣也很沉痛。

“我不信教,”他粗聲粗氣地說,“如果有人想禱告或是想唱什麼頌歌,那就請他離開。”

大家都默不作聲。

“很好。”他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塑膠盒,“當然,通常情況下,在‘紀念號’上是不準吸菸的,但我已做好特殊安排。”

他開啟盒子,裡面是一些香菸。他小心翼翼地把香菸放在桌子上。天曉得這盒煙他儲存了多長時間了。

他走到門口停了下來,幾乎是自言自語地說道:“你們幹得不錯。”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年多撈不著煙抽了,這下可讓我解解饞了。我一口氣抽了半截香菸,靠在椅子上睡著了,也沒做夢。

一週後我們越過Y0d一4塌縮星地區,然後要用四分之一光年的時間繞行飛過Tet一38區。這期間化驗員要對我們剛剛離開的星球進行分析,同時我們也要做好各種準備以便完成前往Sede一20塌縮星地區的旅程,最終返回鎮關星。

這期間我們好不容易才獲准探望瑪麗。

急救艙裡只有她一個人。她躺在床上,看上去瘦了不少。我無聊地想:她這樣穿作戰服就更不合身了。

我在床邊坐了半個小時,看著她沉睡。

辛格走進來,和我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過了一會,她睜開眼睛,毫無表情地看了我好長時間,然後衝我笑了笑。

“曼德拉,我是不是已經完全好了?”

“好多了。”

“我也覺得好多了。大夫讓我回到童年時代,然後讓我長大,昨天我才回到現實中來。曼德拉,我今年多大了?”

“按飛船上的時間計算,你今年二十二歲。”

她點了點頭:“也不知現在地球上是哪一年了。”

“上次我聽說,咱們到達鎮關星時,地球上就已經是20l7年了。”

她略咯地笑了起來:“到那時,我就是個中年婦女了。”

“在我看來,你永遠是年輕的。”我拍了拍她光滑的胳膊。

“哎,我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