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的瞳孔,他適才呼喚出數百個奇形怪狀的魔眼,將心神全部沉入其中,本體就作為眼睛的接收器,正在漂浮身前的一卷尺牘上揮毫作畫。

在他全力催動之下,每一個魔眼都有洞徹四方的能力,七八十里內,無論風吹草動、飛花落葉都逃不過他的觀察,這數百魔眼疊加,更是讓整個懸度山外層若掌上觀紋一般清晰明瞭。

“成了。”半響,他收回了眼睛,將一幅繁複的畫卷交付於曹崇,看起來神情疲憊之至。

“有勞左丘兄,若是沒有魔眼觀測,小弟的望氣之術只怕還要浪費三四天時間,有了此圖就方便多了。”曹崇向左丘伯玉拱手道。

“哼,閒話少說,一會東西不短了我那份便可。”左丘伯玉不耐煩地回道。

“那是自然。”曹崇笑道,心裡卻是一聲輕蔑“果然是不知禮數的蠻夷之子”。

夏元熙一貫沒什麼耐心,但這次卻把左丘伯玉作畫的全程看了下來,讓薛景純都有幾分驚訝。

“你對亡眼邪主很有興趣?”

“興趣倒說不上,你不覺得很扎眼嗎?”

“哪方面?”

夏元熙在頭頂上比劃出彎彎曲曲的波浪狀:“你看,一個金髮碧眼的歪果仁竟然會畫完成度那麼高的山水畫,在我們那肯定要上《x光大道》之類的真人才藝節目的。”

……雖然這在修士中好像並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才能。

薛景純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夏元熙寬慰他:“不過師兄你也不用羨慕,以你的顏值,就算什麼都不會,走在路上也會被星探挖角,直接作為藝人出道了。”

“藝人?”

“是啊,唱歌演戲的偶像,或是模特什麼的。後者簡單,穿上特定衣服走兩圈就可以拿錢了。”

聽起來像是以色侍人,取悅金主的優伶一類……話說回來了,為什麼他要羨慕?

另一邊,曹崇已經根據那份圖紙,用望氣觀運之術測出了陣法虛實。剩下的,就是決定破陣方法,將封印血河宗的力量減弱,然後大軍進入,把全派上下殺個雞犬不留。

“曹道友,之後該如何行事?”刑無道身後三千披甲銳士已經整裝待命。這是皇極殿的軍道殺陣,每一個高階修士統領的弟子門人都是他的符兵,作戰之時列好陣勢,集中殺意與血氣,集於一人之身,讓統帥能借助成千上萬符兵的力量,發出難以想象的大威力道術。

雖然稍欠靈活,類似凡間的紅衣大炮一樣的存在,不過破陣人選只怕沒人比他更適合。

曹崇想了想,感覺幾處地方難以決斷,於是看向薛景純:“虞兄,你看這當如何是好?”

靈蛇島虞家據說擅長陣法,就趁這個時候刺探虛實吧?反正諒他一個金丹,也提不出多高明的建議。

薛景純謙和一笑:“那就獻醜了。”

說罷,他也不接曹崇手中的圖紙,只是從雲海上向下觀去。

金、水、火、土……已經缺了木嗎?

“赤練,你過來。”他思索片刻,叫上夏元熙,就這麼兩人飄飄落下島去。

“故弄玄虛,就看你擺那麼大架子,一會怎麼收場。”曹崇暗罵道。

☆、第198章 覆滅·血河宗(五)

“你可知何謂‘五箭’之地?”

“並不知道。”對於這類雜學,夏元熙實在沒心思研究。

“峰巔嶺脊,激風如激矢之地,曰風箭;峻溪急流,聲如雷動之地,曰水箭;堅剛爍燥,不澤水泉地,曰土箭;峻壁堤巖,銳鋒峭岫地,曰石箭;長林古木,截天蔽日,陰森如墓墟之地,曰木箭。”

薛景純這麼一說,她就明白了,風箭大約是指四周空曠,風來過境沒有阻礙;水箭是水流激盪,發出雷霆一般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