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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深深地看了夜郎王一眼,沒有説話,他所擔心的是,任何一場戰爭,無論誰勝誰負,最終遭殃的只能是百姓,所以若能避免不戰是最好的結局。但他卻知道夜郎王絕不會為了一些百姓的死活而干擾了他立國之大計,在夜郎王的眼中,更多考慮的是一國,而不是一地的得失。
夜郎王顯然注意到了陳平略帶憂鬱的眼神,緩緩一笑道:“當然,身為一國之君,本王也不希望在自己國土上發生戰事,所以此時距子夜尚有半日時間,能否不戰,就只有全靠你了。”
陳平苦澀地一笑,道:“三天都過去了,這半日時間只怕難有發現。微臣與刀蒼城守幾乎將金銀寨掘地三尺,依然一無所獲,可見敵人之狡詐,實是讓人無從查起。”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真是盡力了,本王也不會怪你。”夜郎王一擺手道。
“也許我知道靈竹公主的下落,不知大王與陳兄是否有興趣聽上一聽呢?”就在這時,銅寺之外傳來一陣爽朗的聲音,隨著腳步聲而來的,竟是失蹤三日之久的紀空手,在他的身旁,正是龍賡。
陳平不由大喜,當下將他二人向夜郎王作了介紹。
“左石?”夜郎王深深地凝視著紀空手,半晌才道:“你絕非是一個無名之輩,但你的名字聽起來怎麼這樣陌生?”
“名姓只是代表一個人的符號,並沒有太大的意義,一個人要想真實地活著,重要的是過程,而不是想著怎樣去留名青史。”紀空手微微一笑道:“否則的話,活著不僅很累,也無趣得緊,又何必來到這大千世界走上一遭呢?”
他説的話仿如哲理,可以讓人深思,讓人回味,就連夜郎王也靜下心來默默地思索,可陳平與龍賡不由相望一眼,似乎不明白失蹤三日之後的紀空手,怎麼説起話來像打機鋒,深刻得就像是他已勘破生死。
難道這三天中發生了什麼意外事情,讓他突然悟到了做人的道理?抑或是他曾在生死一線間徘徊,讓他感悟到了生命的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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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空手躍入水中的剎那,頓時感到了這湖水的徹寒。
但他惟有讓自己的身體繼續沉潛下去,一直到底,然後在暗黑一片的湖底艱難前行。
走不到百步之遙,他陡然發覺自己的身體向左一斜,似乎被什麼物體大力拉扯了一下,迅即融入到一股活動的水流當中,緩緩前移。
隨著移動的距離加長,紀空手感到這股暗流的流瀉速度越來越快,牽引自己前行的力量也愈來愈大,剛剛有點癒合的傷口重又撕裂開來,令他有一絲目眩昏暈之感。
他心中一驚,知道自己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離開這道暗流,而且必須儘快浮出水面。雖然自己憑藉著補天石異力還可以在水下支撐一定的時間,但體內的血液始終有限,一旦流盡,便是神仙也難救了。
幸好距這暗流的終點尚有一定的距離,所以暗流產生的力量並不是太大,紀空手的異力在經脈中一動,便得以從容離開這道暗流的軌道。
他對位置感和方向感的把握似乎模糊起來,無奈之下,只能沿著湖底的一道斜坡向上行進,走了不過數百步,坡度愈來愈大,他心中一喜,知道自己已經離岸不遠了。
血依然一點一點地在流,如珠花般滲入冰寒的湖水,形成一種令人觸目的悽豔。紀空手的身形拖動起來緩慢而沉重,越來越感覺到自己難以支撐下去了。
不自禁地,他想到了紅顏,想到了虞姬,甚至想到了虞姬體內未出世的孩子。在他的心中,頓時湧出了一股暖暖的柔情,支撐著他行將崩潰的身體。有妻如此,夫復何求?有子如此,夫復何求?紀空手甚至生出了一絲後悔。
他真的後悔自己為什麼不能與她們相聚的時間變長一點,為什麼不能放棄心中的信念,去享受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