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忍不住驚呼,她不顧暈眩,掙扎地撐起上身。“你還是被馬蹄踩傷了?!我以為……以為自己抱住你了,以為躲過馬蹄踐踏……你、你你真是可惡,真莫名其妙,為什麼一個人傻傻地朝那林間衝去?!那姑娘的響羽箭好生厲害,你手無寸鐵,以為自己鬥得過她嗎?!”想到那一幕,心裡又急又氣、又慌又亂。

鹿蒼冥濃眉挑動,靜聲問出:“你怎知藏在林間的是個姑娘?”

淡菊心一促,雙頰嫣紅,不過瞬間已寧定下來。

“我瞥見她的影子……挺纖細的,就猜想應該是個女子。”

他還是以詭怪深究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瞅著她。

“你……你傷得嚴不嚴重?胸口疼嗎?有沒有讓、讓大夫瞧過?是不是很痛……你要不要躺著舒服些兒?”讓他瞧得臉發燙、心悸動,渾身不自在。“我沒事了,換你躺著睡會兒吧,你——啊……”

他健臂陡張,猛地擁她入懷。

淡菊輕呼一聲,仰起俏臉,兩人鼻尖幾乎相抵,氣息交錯。

“鹿爺,你……你……想幹嘛……”這問話似乎挺好笑的,逗得他薄唇揚起好看的弧度,教她芳心輕顫,呼吸緊促了起來。

他想幹嘛?

適才,他對自己信誓旦旦,待這不知天高地厚、把他的命令當成馬耳東風的女人清醒過來後,要如何如何、這般這般的嚴懲訓誡一番,但現下,他單純的只剩下一個念頭——

二話不說,他頭突然俯下,唇精準地捕捉住她的。

“唔……”淡菊有些傻愣。她不是全然不懂,在百花樓潛伏的那段日子,耳濡目染之下,從其他姐妹口中得知不少男女之間的私密事,而云倚紅甚至將這玩意兒視作她必學的知識,讓她看過百來張男女交合的精緻手繪圖稿,還曾安排她由秘密洞孔全覽真人演出。

她並非像一般養在深閨中的姑娘純潔若白紙,她知道男女之間是怎麼一回事——他們相互吸引,情慾熾張,進而以唇、以舌、以雙手彼此探索。

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親身體驗之際,心中火卻燒得狂烈,焚燬所有理智。

他的臂膀強而有力,幾想將她揉進體內,舌由探索轉為糾纏,教她身子不能自主地輕顫著,模糊低啞的嘆息逸出喉間,是溫馴的、帶著渾然不覺的媚態。

這個吻似乎持續了好久,待心思迴轉,淡菊才發覺他不知何時已翻身上榻,而自己正伏在他裸露的胸膛上,清楚聽見兩個人的心跳。

記起他胸上的瘀傷,她七手八腳地想撐起上身爬起,才一動作,腰間便猛地教一雙男性臂膀束緊,她輕呼一聲,再度跌回他身上。

“會壓傷你的,你……你放開啦……”老天!她在臉紅什麼?吻了就吻了,相濡以沬,沒什麼大不了。

曾細想過,若以妻子身分待在他身邊,他們遲早要做到這一步,還有……還有最後的裸裎相見、陰陽調和。

但,她以為至少會擁有自己的心,操控在己,不會被任何力量奪去,可是現下情況卻有些脫軌了。

暗暗呻吟,她雙眸明明瞧著他,可不知怎地,腦中竟閃過雲倚紅拿給她觀看的那些春宮畫,什麼“劈破蓮蓬”、“如瓶含豔”,什麼“丁香笈吐”、“花開蝶戀”、“雨露承歡”,一張接過一張,而畫裡的人全是他和她——噢,老天……

“你從沒被吻過嗎?”床帷中有些暗,男性的面容不甚清楚,嗓音卻像醉人的琴絃,低低撩過。“你全身發燙。”

她回應了他的探索,卻如此青澀,甚至有些怯憐憐的,明明心亂如麻,偏要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淡菊小手握成拳頭抵在他的寬肩上,努力自持,而一頭黑瀑似的髮絲披散下來,柔軟地掃過他的肌肉。“沒被吻過並不表示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