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寒光鋒利而尖銳的水果刀刺激著我復仇的雄性。我握著它衝上去,捅他馬衛國幾千刀幾萬刀也沒有人能攔得住我。馬衛國,你今天死定了。

四十一、除夕之夜

正在我被血脈中的野性控制著要殺馬衛國的時候,猛地被馬衛紅的話音驚醒了,她驚問道:“周正,你怎麼啦?神色好恐怖。”

我平靜一下內心,笑道:“是嗎?剛才我見房間裡鑽出一隻老鼠,我是屬貓的,見了耗子就想吃。”

馬衛紅笑道:“十二生肖可沒有屬貓的。”說著就介紹我給馬衛國,相互點頭致意。

馬衛國說:“他媽的坐了幾天汽車,腰痠腿疼,花錢買罪受。周老闆,過兩天緩過氣我請你喝酒。”我和他閒扯一陣,便告辭了。

殘雪未融,又飄起一場紛飛大雪。整個崗日錯更加變得蒼白而臃腫,象一位終日不見光的老富婆。漸漸的響起了鞭炮聲,路上行人大包小包提著物品,來去匆忙。一看日曆,已近春節,人們忙著辦年貨。

這日正在旅社看基度山,馬佔芳打來電話:“小周嗎?過春節不回蘭州就來我家過吧,一個人悶在旅社也孤單。”我很感激道:“多謝馬鎮長。除夕夜我一定去。”於是提早準備下禮品。

大年三十晚,馬衛紅來請去吃年飯。她罩著一件紅色風雪衣,好似雪野中盛開的一朵紅梅花。我見她神情憂鬱,問其故,她說中午又和韓玉印吵了一架。我勸她幾句,大過年的,別鬧得大家不愉快。進了馬家,全家人正擺開了圓桌準備吃團圓飯。馬佔芳老倆口、馬衛國小倆口和小馬濤、馬衛紅外加韓玉印、尕拉阿吾和我,共九人。互相拜了新年,讓坐。碰過一杯酒便吃餃子。撤去餃子,換上幾道大菜,有南方冷藏來的魚翅、海參、鮑魚乾,有北方的熊掌、竹蓀、血燕窩,還有本地的名貴山珍,普通百姓家自然吃不到。喝酒閒聊了一陣,馬衛國就拉著尕拉阿吾退到一旁猜拳賽酒量,馬衛紅扯著她嫂子敲老虎槓子,馬佔芳抱著小馬濤在膝頭上坐著玩大壓小喝飲料,韓阿姨忙著炒菜端盤子,獨剩下我和韓玉印各懷心事地看著他們熱鬧。

到了通關,大家推我做酒司令。我便喝過三杯,先從馬佔芳首位起,依次是尕拉阿吾、馬衛國都劃大拳。

輪到韓玉印,他偏要玩槓子老虎,拿筷子敲著桌沿喊過幾回合,不分勝負。他改口喊雞時,我喊了蟲,大家喝彩要我吃門前杯酒。我分辨著笑道:“別急,大家沒聽清,我可是喊的大蟲。”

韓玉印冷笑道:“大蟲小蟲怎麼樣?照樣被雞啄了吃。”

我說:“武松打虎打的是大蟲,那吊睛白額大蟲是要吃雞的。”

大家鼓掌稱妙。韓玉印惱羞成怒,忿恨道:“你狡辯,玩心眼兒。”終是礙著馬佔芳在場,不好發作。

響過新年鐘聲,馬衛國還拽著尕拉阿吾摽酒量,韓玉印已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歪在沙發裡,馬佔芳倆口和王中嵐母子熬不住先睡去了。馬衛紅興致勃勃拉我出了門,要去跳通宵舞會。

沒有星月光輝,小鎮籠罩在黑暗之中。空氣清新而寒冷,好在一陣緊似一陣的爆竹聲烘托出節日的熱鬧氣氛,馬衛紅抱住我的左臂緊緊挽著,問:“今晚開不開心?”

我說:“還可以吧。”

“什麼話!開心就是開心,不開心就是不開心,含糊其辭!”

“和你在一起,很開心。”

“那麼和他們在一起就不開心?”

“正確。”

說話間已到了鎮工委的“雪山湖”歌舞廳。買門票進去,那個叫“北方狼”的小樂隊正奏著瘋狂的搖滾樂震撼著整個舞廳,旋轉閃爍的彩燈弄得我頭暈目眩,跳舞的青年男女很多,你擁我擠,瘋狂而陶醉。跟著馬衛紅學了一陣交際舞,手腳發硬學不會,便退進音樂茶座裡的包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