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一轉,神色明朗,“若殿下肯與公主結下盟約,公共伐楚,所得南楚永泰之地五城,可讓與北齊。”

“永泰之地?”晉之面上的笑容愈發淡薄,取而代之的是漸漸冷靜的眼神,“永泰之地乃清河流經之處,公主何以如此決策?”

清河自梁國一路蜿蜒而下,直入楚境。所經之處水草豐茂,良田萬里。對於梁國來說,永泰之地乃是清河下游,自是微不足道。可對於處於內陸缺水的北齊而言,水源之地至關重要。

“公主亦是誠心與貴國交好,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孫昭笑道。

晉之收起了方才笑眯眯的一張臉,換上嚴肅的神情,“公主以何為約?”

孫昭徐徐起身,“明日一早,公主會傳晉之先生入宮,還望先生履行今日之約,公主攝政,當以金印為章。”

晉之起身抱拳道:“晉之自會赴約。”

“如此甚好。”孫昭的眸子閃了閃。

齊驍一言未發,坐在旁邊看著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倒是熱鬧。再看孫昭眸光閃爍,似是在謀劃不可告人之事。

孫昭眨了眨眼,“先生紅口白牙,倒是如何教我相信?”

“晉之自有印信為證。”晉之亦是坦然。

孫昭乃梁國攝政公主,以大梁的玉璽為印。聽聞北齊皇帝薨逝多年,國事均為太后親力親為,此人偷偷摸摸前來,定然不是奉了太后的旨意。莫非……乃是太子有了自立的打算?

“且讓我猜猜。”孫昭墨眸含笑,“難道先生隨身帶著太子金印?”

晉之聞言朗然笑道:“彼此彼此,子有姑娘又何必戳穿!”

☆、夜宿齊府(一)

晉之離去之時,月輪當天,萬籟俱靜。齊驍手下的將領盧烽,親自領著一行軍士送他去驛館歇息

近侍管佟替他打水洗腳,期間偷偷自窗戶向下瞧去,見密密麻麻皆是將軍府的人,不由癟了癟嘴,抱怨道:“鎮國大將軍真是個不講理的,說了放我們走,竟然又將我們軟禁!”

晉之心中明瞭,老皇帝按照他的方子服藥,定然早已醒來。而齊驍還不肯放他回國,定是遇到了棘手之事。也罷,便讓他走一遭大量皇宮,看看比之北齊,又有何不同。

管佟嘟囔了半天,“齊驍……會不會已經識破了殿下的身份?”

晉之看了一眼管佟,“恐怕自我踏入京都的第一夜起,身份便已被人識破。”

“怎會如此?”管佟不解,“我們行事這般隱秘,無人可知。”

晉之輕輕靠在身後的軟枕之上,不由想起他初來乍到,馬車疾馳之下,險些衝撞了一個姑娘。那姑娘天資絕色,卻是哭花了一張好看的臉。

而後不足一個時辰,他便被鎮國大將投入了天牢。他自知心思縝密,實在想不出哪裡出了差錯,如說有紕漏,便是他意料之外的一個姑娘。

人算不如天算,晉之不由笑道:“你覺得子有姑娘如何?”

“她?”管佟抓了抓後腦勺,不由紅了臉,“確實是好看的緊,不過……”

“不過什麼?”晉之追問。

“不過她做人心眼太多,說話咄咄逼人。”管佟懊惱道:“可不像咱們北齊的女人。”

“再說她長得那麼漂亮,我看齊驍和那個什麼楚大人,都直勾勾盯著她。”管佟憤憤道:“換做是北齊的女人,這般拋頭露面不知廉恥,還不得被夫家打斷了腿!”

晉之不由笑出聲來,“真是好膽量,竟然敢打斷攝政公主的腿。”

管佟跟著主子笑了半晌,臉上忽然一僵,“殿下……殿下可別尋我開心了!”

說罷,見晉之神情如常,並未有半分玩笑之態,“有一點你說的對,她不能去北齊皇宮。”否則,以齊驍今日的語氣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