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願意為了這個玄音公主赴湯蹈火,而後數十年的戰火是免不了。

晉之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今夜的情景來。太子洗馬雖然不及大將軍身居高位,亦是拼儘性命庇護公主平安。晉之雖然不想承認,可是母后把控朝政的這些年來,便是以如此手籠絡朝臣。齊驍與楚雲軒的眼神,像極了那些朝臣,他們眼裡流動的,不僅是對母后的誓死效忠,更是明瞭清晰的愛慕之情。

玄音公主不過十幾歲的少女,尚且有如此能耐,若是真將她娶回北齊宮中,還不得攪個天翻地覆?再者此女坦坦蕩蕩、目不斜視,身處險境也並未有半分依賴男子得情形。齊驍與楚雲軒皆為大梁翹楚,卻也不見她有流連喜愛之色。難道真如她所說,從未有過婚嫁的心思,亦或是她胸中的理想,遠在兒女情長之上?

如母后般擅弄權的女子,他不敢喜歡。

“我們何時才能回家?”管佟喃喃自語道。

“你我能否平安脫身,皆要看明日。”晉之不再說話,安心的閉目養神。

晉之走後,玄音公主便要乘車離開,卻被齊驍擋住了去路。堂堂大將軍,竟然攔下太子洗馬的車駕,孫昭正欲上前,卻被楚雲軒的眼神制止。

他探出身子道:“公主隨下臣出宮,必須要儘快回去,請大將軍放行。”

齊驍將雙臂抱在胸前,笑道:“太子洗馬糊塗,你平白將公主帶出宮,就不怕被諫臣詬病?”

“公主喬裝打扮,並未有人認出。”話一出口,楚雲軒便想起出宮時曾遇到太傅崔宴,不過天色漆黑,恐怕連太傅也未認出公主。

“彼時鏡湖之畔,楚大人懷抱公主,難道因公主喬裝,便無人知曉?”齊驍字字清晰,刺得楚雲軒頭痛。

齊驍住在將軍府,尚且知曉宮中的一舉一動,更何況本就有居心叵測之人,欲對公主不利?

楚雲軒垂下眼,涉及她的安危榮辱,他不可意氣用事,眼前能夠保護公主周全的,的確只有手握重兵的大將軍一人。他掙扎了許久,沉聲道:“大將軍言之有理。”

待孫昭再回到將軍府,已經氣得紅了一張臉。齊驍看在眼裡,唇角含笑,“怎麼?惱我遣走了那病弱文人?”

言畢,不待她回答,便吩咐沈文光連夜去太學找到秦好。

孫昭站在他身後,見他吩咐四下安排左右的樣子,不知道他要做些什麼。

待家臣各自離去,齊驍兀自坐在案前,斟了一杯茶水給自己,“鏡湖那一夜,公主就沒有什麼想對下臣說的?”

孫昭笑笑,“大將軍不是都知道了麼?”

齊驍沉吟半晌,目光漸冷,“若是那一夜在別館之中,楚雲軒敢與你共處一室,他便早已身首異處。”

他竟然知道這麼多,孫昭暗自心驚,望著齊驍不悅的一張臉,竟然無言以對。如此一來,她竟也落落大方的與他平視,毫無愧疚之色。

“你這小女子,竟然薄情寡義至此!”齊驍定定望著她,“方才你拒絕北齊太子求婚之時,枉我還暗自歡喜,以為是你心上有人。哪知……”說著搖了搖頭,“哪知你竟是寧願孤身終老,也不願看本將軍一眼。”

孫昭愣了半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大將軍的用意。他便已欺身而上,將她攬在懷裡,輕聲道:“你可知晉之是誰?”

齊驍只到懷中之人悶聲道,“遲蘇。”

北齊太子遲蘇,表字晉之,孫昭自是從秦好哪裡打聽到了的。

“你都知曉?”齊驍難以置信地捧起她的臉,但見她目光盈盈的看著他,面上緋紅,竟是在害羞。

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卻攝於她受制於人,不敢在他懷中妄動。想到此處,齊驍不由想笑,她不甘心卻又不敢反抗的樣子,實在是好看。

“父皇餘毒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