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我此番來,便是要謝謝你。”孫昭換了個話題,試圖逃脫他的懷抱。每每走近齊驍,她都似乎嗅到他身上的陽剛之氣,好似那日在廣陵殿中一般,竟是腿腳發軟便要暈厥。

“僅此而已?”見她窘迫,齊驍不但不鬆手,反而繼續追問。

“嗯……太傅大人的上疏,已經呈奏給了尹相。”

齊驍見她惴惴不安的模樣,這才放開了懷中的女子,笑問道:“你擔心我?”

“玄音只是擔心,再無人能與北齊皇子一較高下。”孫昭眨了眨眼。

她定然不知,自己有個習慣,便是在撒謊的時候不停地眨眼,以掩飾桃花眸中閃爍的神情。幾日未見,眼前的女子依然清瘦,巴掌大的小臉紅暈未消,秀鼻挺立,粉唇輕啟,令他不想再放她回宮。

孫昭不知齊驍在想些什麼,只道他這樣肆無忌憚地盯著她,定是心懷不軌。哪知齊驍忽然道:“天色不早,你便在我府上歇息,明日一早與我同去金鑾殿。”

“我得回宮,不能留宿在此。”孫昭反對。

齊驍看著她這身衣裳,分明是廣陵殿宮婢的打扮。而孫昭平日裡親近的,唯有子有一人,若今夜帶她出宮的是他,尚且有董祿與樊佐周旋宮中。可她偏偏與楚雲軒一同出宮,或許明日,等待他的不僅是太傅的彈劾。

“若是你此時回去,子有便不能活。”齊驍神色認真,不容辯駁。

是夜,孫昭在內室歇息,齊驍在書房就寢。透過厚厚的簾幕,孫昭猜測齊驍並未入睡,而且隱約間還有人聲。

隨著有人入內,長風灌入,簾幕輕輕飄動。乾淨清晰的女聲傳來:“何事喚我回京?”

齊驍道:“京中之事棘手,以你的身份行走,多有便利。”

孫昭靜靜聽著,便聽那女子咯咯笑了起來,“將軍又要將我派去哪裡?是去曲陽觀護衛玄音公主,還是打探太子的下落?”

只聽齊驍壓低了聲音,呵斥道:“莫要聲張。”

“大半年未見,開個玩笑也不行麼?”那女子委屈道:“我先是被你派去曲陽觀附近,浪費了三年的大好光陰,剛有個回京的機會,又命我遠去京郊的崔莊。論武藝,我不輸盧烽,論文采,我可看齊沈文光。主公為何不肯重用於我?”

孫昭靜靜睜著眼,再無睏意。那女子口中的崔莊,便是小弟孫昱的藏身之所。母妃雖已亡故多年,但是她與舅舅常有書信往來,孃舅家乃是東面的生意人,聽聞父皇當年雲遊東南之時,對母妃一見鍾情,接她入宮。

母妃雖然出身商賈,卻也明白深宮之險,並不允孃家人入朝為官,這才保得阮氏一組在東南平安喜樂。然而也正是因為母妃的商賈出身,在宮中無依無靠,才會半生淒涼。

依那女子所言,齊驍倒是處處護著她和小弟的。可是齊驍狡詐,這一番言論究竟是無心,還是有意說給她聽,教她欠下他的情,記著他的好?

須臾之後,她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大將軍生性驕傲,斷然不會以此要挾於她。只是孫昭心中挫敗感叢生,她原以為自己行事機敏,聰慧過人,原來不過是在大將軍的庇佑下自作聰明罷了。

孫昭忍不住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聽得齊驍的聲音驟然柔軟,“時雨,辛苦你了。”

而後便是長久的沉默,過了許久,那女子輕聲道:“許久未回京,手藝都生疏了,我給主公梳個髮髻吧。”

☆、夜宿齊府(二)

當夜雨疏風驟,孫昭卻一直因為方才的對話久久難眠。子有不在身邊,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待淅淅瀝瀝的雨聲漸漸隱匿無形,只聽得外面書房肅靜極了。

不知又過了多久,風聲忽又凌厲而起,她再也按耐不住,披衣起身,撩起簾幕好奇地觀望。

齊驍的書房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