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還多了不少。”

“那田公以為我等有幾分把握在楊王大軍到前,攻下杭州?”

“杭州有兩道城牆,城外鎮戍不少,錢繆親軍只怕也大半在此,只怕一成把握也沒有。你的意思莫非是要使那驅虎吞狼之計?”

“田公所言甚是,我等若直下西陵,那錢繆定然傾全軍出戰,說不定連正在進攻董昌的顧全武一軍也會回援,那時就算我軍勝了也必然死傷慘重,反而讓楊王壓力更小,還不如駐兵與此地,休養士卒,四處去略取財貨,甚至可以與錢繆密探,兩家休兵,索取賄賂,讓其傾力對付楊王,而我等大可坐山觀虎鬥,等待戰機。豈不遠勝進兵。”呂方聲音越來越低,他心知安仁義和田覠與楊行密之間早有芥蒂,不怕兩人不用自己的計謀。

“好好,任之,好一個驅虎吞狼。你放心,若是事成,江南諸州,你任選一個,刺史,團練使都不在話下。某那天在宴席中果然沒有看錯你。”安仁義聽了以示喜上眉梢,方才的惱火早已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那若是楊行密派人催促我等,那該如何是好呢?”田覠想得遠一點,皺著眉頭問道。

“這有什麼難的,就說春荒,軍糧不足,也無處徵集民夫和牲畜,加上春天水淺,後方船隻轉運不及,無法進軍,待夏水高漲後後方軍糧結束後再進兵即可。”安仁義隨口找了個理由,拍著呂方的肩膀道:“明天我叫李銳那小子帶上騎兵四處抄掠一下,若是有俊俏娘們便送與任之兩個,一起樂呵樂呵。人生苦短,要及時行樂呀。”說到這裡,滿臉都是男人之間才明白的笑容。

乾寧三年四月,鎮海軍大將顧全武引兵越海,得明州刺史黃晟支援,攻克餘姚,並大破來援的董昌軍,擒其大將徐章,從而切斷了董昌與其屬州的聯絡,完全包圍了越州,錢繆伐董昌之戰進入了最後的階段。與此同時,淮南大軍便如同一隻巨大的章魚,觸手同時向東南、西南兩個方向伸展,潤州團練使安仁義統領的宣潤大軍已經渡過了浙江,直逼蕭紹運河的起點,浙江上的重要渡口西陵;楊行密也終於帶領淮南大軍離開了廣陵,直下江南;新任的壽州團練使朱延壽在擊退了宣武大軍後,出兵圍攻靳州,招降了刺史馮敬章與大將賈公鐸,進而攻下了光州,至此,楊行密全有淮南之地,南方諸藩鎮紛紛震恐,吳越錢繆、江西鍾傳、荊南杜洪紛紛向宣武朱溫求救,同時上表朝廷,請以宣武朱溫為諸道都統,圍攻楊行密,而朝廷留中不發。由於朱溫的進攻朱家兄弟的天平、泰寧二藩鎮的戰爭已經進入了最後的階段,無法親自領大軍出擊,只能派遣許州刺史朱太恭領萬人渡淮,聽以便宜從事。河東李克用為派兵支援朱家兄弟,好讓其牽制宣武朱溫,親領大軍攻打魏博羅弘信,以打通河東至泰寧鎮的交通。隨著長安朝廷的越發衰頹,諸家藩鎮的戰爭越發激烈,戰局也越發錯綜複雜,相距千里的幾個戰場相互關聯,相互驅動,便如同扔到瓷碗中的幾粒骰子,沒有停下來前,誰也不知道結果是什麼。

杭州城,鎮海節度使府白虎節堂外戒備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披甲持矛的衛士遍地皆是,此時已是深夜,可堂上依然燈火通明,爭論聲連距離節堂二十餘步外的守卒都聽得到,從午後開始,軍議已經持續了四五個時辰,可依然沒有結果。

錢繆坐在上首,下首一名紅臉漢子正激烈的向錢繆陳詞,正是領軍鎮守西陵的鎮海節度副使杜陵:“安仁義已偷越楓林渡口,如今浙江之險已與我共有,且位居上游,如今西陵數面受敵,危如積卵。還請使君速速遣兵來援。”

“楊行密已領大軍渡江南下,蘇杭諸州縣水道縱橫,彼舟師強盛,無險可守,且是我等腹心之地,只怕成刺史不能死守蘇州城中,杭州守軍得隨時準備北上支援,還是趕快發信給顧全武,讓他回軍,先擊退淮南軍,再去進攻董昌不遲。”說話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