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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提示你,我姓童。」
鬆口氣,「我從來不認識姓童的人,這個怪姓不易遺忘。」
「童馬可,記得了吧?」
我有心與他玩笑,「更一點印象也無,不過你好面熟。」
他嘆口氣,「也難怪,你一直不知道我姓甚名誰。」
「揭曉謎底吧。」
他才說一個字「惠——」
「慢著!」
記起來了,唉呀呀,可惡可惡可惡,我馬上睜大眼睛瞪著他,「你,是你!」
他用手擦擦鼻子,靦腆地笑。
「是你呀。」
他便是惠保羅那忠心的朋友,在我不愉快的童年百上加斤的那個傢伙。
「原來你叫童馬可,童某,我真應該用咖啡淋你的頭。」我站起來。
他舉起雙手,狀若議和,「大家都長大了——」
「沒有,我沒有長大。」
「周承鈺,你一直是個小大人,小時候不生氣,怎麼現在倒生起氣來。」
「人會越活越回去,我就是那種人。」
「周承鈺——」
我臉上立即出現一層寒霜,逼使他噤聲。
「承鈺,你怎麼在這裡?」約翰追了出來,「我們約好在圖書館內等。」
他馬上看到童馬可,沉下面孔,「這人給你麻煩?」
我冷冷說:「現在還沒有。」
約翰轉過頭去瞪著馬可。
馬可舉起手後退,一溜煙跑掉。
約翰悻悻同我說:「為什麼老招惹這些人?」
我怪叫起來,「招惹,你哪一隻眼睛看見我同他們打交道?說話要公道點,我聽夠了教訓。」
掩起耳拔腳就逃。
課也不上了,到家鎖好門便自手袋取出那本軟皮書。
《紅色絲絨鞦韆架子上的少女》。
多麼詭秘。
幾年之前,母親來向傅於琛借錢,她曾冷冷地問他:你幾時準備一個紅色絲絨鞦韆架子?
我開啟書的第一頁。
電話鈴響,門鈴鬧,天色漸漸轉暗,全部不理,我全神貫注地看那本小說,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紅,繼而發青。
才看了大半,已經躺在床上整個背脊流滿冷汗。
母親竟說這樣的話來傷害我,輕率浮佻地,不經意,但又似順理成章,她侮辱我。
她竟把那樣的典故套在我的身上。
從前雖然不原諒她,但也一直沒有恨她,再少不更事,也明白到人的命運很難由自身抓在手中操縱,有許多不得已的事會得發生,但現在——
現在真的覺得她如蛇蠍。
一整夜縮在房角落,彷彿她會自什麼地方撲出來繼續傷害我。
活著一日,都不想再看到她。
永不,我發誓。
那本書花了我好幾個鐘頭,看完後,已是深夜。
倒了一小杯威士忌加冰,喝一半,打電話找傅於琛。
千言萬語,找誰來說,也不過是他。
電話響了很久,照說這邊的深夜應是他們的清晨,不會沒人接。
終於聽筒被取起,我剛想開口,聽到一把睡得朦朧的女聲問:「餵?」
我發呆。
會不會是馬佩霞,以她的教養性格,不致在傅宅以這種聲音應電話。
「餵。」她追問:「哪一位?」
我輕輕放下電話。
然後靜靜一個人喝完了威士忌。
沒有人告訴過我,馬利蘭盛產各式花卉,尤其是紫色的鳶尾蘭與黃色的洋水仙。
大清早有人站在我門口等,手中持的就是這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