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至於落得個打秋風的名聲。

宋氏訕訕回了屋,依著裴老頭的意思,多拿了四個雞蛋,兩碗大豆,三碗小麥,捨不得,用力抖了抖手,撒出來了些後她才滿意了,出門,裴徵已不見了人影,她罵了兩聲,只得自己送去,少不得又遭受了番冷言冷語,回來朝著裴家大房罵罵叨叨好一陣才歇下。

連著兩日,天不見晴,裴老頭髮現角落裡的玉米棒子發黴了,愁眉不展,裴勇也嚴肅著臉,這兩日,屋裡的炕一直燒著,好在天兒陰著,不算熱,否則大熱天屋裡燒炕,不知熱成什麼樣子了。

“把老三叫過來,他屋裡的炕沒用吧。”裴徵過來幫了個下午,之後就不見人影了,裴老頭一股氣壓在心裡不出不快,“他屋裡的玉米粒子怎麼樣了?”

裴勇搖頭,看著裴老頭,心裡憋得難受,,“咱家裡人多,不差三弟一個。”算起來,四畝山地,一畝半坡地,家裡九個大還不及裴徵一個,裴勇心裡不是滋味,裴徵躲著他們,意思顯而易見了,不想和他們牽扯。

“爹,三弟是不是知曉您和娘為了小妹強行分家的事兒?”如此的話,一切都說得清了,即便是裴勇,聽說這個事不是不心寒了,當年為了銀錢,差點害了三弟一輩子,如今,為了多要點聘禮,又將三弟分了出去,人心都是肉做的,難怪裴徵連這邊門都不走了,“爹,玉米的事,我們自己解決吧。”

裴老頭盯著裴勇,良久,好似反應過來什麼,神情一噎,說不出話來。

裴勇不再多說,裴徵一個人一畝山地半畝坡地,玉米和玉米杆都收回來了,他們怎麼好意思勞煩他?裴勇轉身叫裴萬裴俊商量玉米的事兒,不想麻煩裴徵。

一家人沒日沒夜的忙活,柴火用完了,還是有玉米粒子遭了秧,一家人臉色不好看,做什麼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裴老頭和宋氏,連著裴家大房請他們過去吃飯,眾人臉上也沒有吃肉的喜色。

裴家大房的屋子寬敞,回來宋氏酸了好一陣,好在夏家上門提親了,宋氏臉上這才有了笑意,她嗓門大,惹來不少看熱鬧的,然而,就在這事,裴徵屋裡傳來動靜,原來是裴徵準備堵了和裴家院子相通的門窗,也就說,以後,不往這邊走了,眾人看熱鬧的同時忍不住唏噓不已。

宋氏臉上笑意掛不住,夏家人對這個做法甚是滿意,媒人嘴裡好話不停,為官的小孩子嚷著要吃糖,夏家人大方,每個孩子都分了一顆糖,裴徵在屋子裡抹牆,稀泥,沿著門窗縫隙,一點一點塗抹均勻,夏家人大方,在裴家院子出手闊綽,宋氏不覺得丟臉反而與有榮焉,裴徵搖頭,丟了臉而不自知,這就是他的娘。

裴老頭聽到西屋傳來的動靜,臉上也掛不住了,從另一邊轉到小院子,叫住裴徵,“今日是你小妹的大喜日子,一家人,別叫人看了笑話,你真有了心思,再等等吧。”

看著差不多的窗戶,裴徵緩了動作,背對著裴老頭,“那就先封窗戶,光線刺眼,小洛睡不踏實。”

為了什麼,二人心知肚明,默契地不在繼續這個話題。

泥幹得慢,封了窗戶,從裴家院子傳來的噪音明顯小了,一扇窗,裴老頭算是徹底明白那日裴勇說的了,他的這個兒子,算是沒了。

眼看著入秋了,沈芸諾手裡最後一件衣衫進入收尾階段,院子裡,小洛蹲在地上,玩著裴徵給他做的草螞蚱,不亦樂乎。

院子外傳來動靜,聽著腳步聲,沈芸諾就知曉是裴徵回來了,朝小洛道,“你爹回來了呢。”

小洛轉過身,看裴徵進了院子,笑著撲過去,“爹,娘做的衣衫能穿了。”

裴徵在鎮上買了兩種顏色的布,淡綠的一丈,深藍色兩丈,一家三口都有新衣服穿,看沈芸諾籃子裡的針線,裴徵笑著抱起她,“知道了,昨天你都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