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三四隻,五隻六隻七八隻。

九隻十隻只只飛,飛得兩下都不見。

為什麼不見?

因為紙鶴們都自燃了!

玉沉煙鬱悶地將剩下的方紙收起來。

艾青取三,硃砂取五,加以兩分苦棘灰,混勻,以藍焰精煉一個時辰,入無根水調和。紅墨即成。

根據《符集》的註解,在符紙點上這種紅墨,就可以折出同時具有隱形和自燃功能的紙鶴。

可是她按方煉製,製造出的紙鶴卻都不能隱形,而且燃燒時間不受控制,本該是到達目的地,將施術者的話帶給被通知的人,然後才自燃的,但這批紙鶴卻無一例外都是在空中撲騰兩下,接著就“呼哧”一聲——化作一縷青煙不見了。

——這種爛紙鶴,簡直還不如信鴿,信鴿又能送信又能烤著吃,它能做什麼?

怒!

玉沉煙瞪著硯臺中的紅墨,深深地覺得自己被一本書給欺騙了。

她正憤憤著,突然聽見耳邊風聲有異——一探手,居然抓了個空,再扭頭一看,卻是一隻扇著翅膀的紙鶴。

這紙鶴通體雪白,只一雙鶴眼紅光爍爍,靈氣逼人。

哪裡來的紙鶴?

玉沉煙先是疑惑,接著恍然。

這裡只有兩個人,既然這紙鶴不是她的,那自然就是端坐紫檀桌那位的了。

玉沉煙端詳著紙鶴,只見它一路飛著,不斷拍打著細小的翅膀,搖頭晃腦,憨態可掬,

她看了一會兒,只覺得這隻紙鶴可愛得叫她心癢,便伸手去捉,不料自己手才剛剛靠近,那鶴兒立刻靈巧地在空中轉了個彎,遠遠的避了開去。

玉沉煙大為驚詫,沒料到這小小的紙鶴竟然如此難纏,一時激起了鬥志,倒非要捉到它不可。

然後,歷史驚人的相似……不過這次,她是被一隻到處亂飛的紙鶴勾到那個人的面前。

隔著一張桌子,兩人眼神驀地對上。

玉沉煙倒抽口涼氣,終於發現自己又做了一次笨蛋。

紫檀桌後的男人,正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她反應奇快地迅速站好,手腳規規矩矩,只是不時用眼神給那兀自表演空中芭蕾的紙鶴一記眼刀。

鬱舒寒淡淡開口:“混合艾青、硃砂和苦棘灰時應用白玉缽。充分研磨後用柳木勺轉移到五色水晶爐內。藍焰分三簇置於爐底。煉製中全程忌金器。”

玉沉煙默默地記下,然後好奇道:“師父,為什麼你的紙鶴上沒有符文。”

那隻紙鶴,是一張乾乾淨淨的白紙,除了那對眼睛外,什麼筆跡都沒有。

而根據她看到的書來看,要使紅墨髮揮效用,必須要在白紙上畫上一種複雜的符文,才能做到。

“這個麼,”鬱舒寒屈指輕輕叩了叩桌沿,“當修為到達一定水平,只用往顏料裡注入靈力,為紙鶴點睛,無論什麼紙質、什麼顏料,都可以製出高等級的靈鶴。”

玉沉煙聽得悠然神往。

不用調製麻煩的顏料,不用特地備著白紙,就可以折出靈鶴……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玉沉煙眨眨眼:“那麼,師父,你幾歲起就能光憑靈力製造出雙屬性的靈鶴?”

聽到這句話,鬱舒寒那張直到現在還叫玉沉煙時時瞧得恍惚的臉上,緩緩露出一個如春風般溫暖的微笑。

玉沉煙的眼睛瞪成“O”形。

笑了耶笑了耶師父笑了耶……不是那種高深莫測的笑,不是那種叫人預感不祥的笑,而是很溫柔很溫柔的笑啊嗷嗷嗷——

玉沉煙沉醉在這難得一見的情景裡。

鬱舒寒道:“你想知道?”

某女呆呆地點頭。

笑容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