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上的肉像彈丸一樣嗖地飛了起來,飛到很高的地方,然後像鳥糞一樣啪的一聲粘在堡壘城牆的磚頭上。

劊子手聽到身後計程車兵發出密緻的喘息。而敵人地陣營似乎也緊張起來,那幾門銅炮附近人影晃動,似乎炮手已經得到命令。

蘇里加爾停了下來。他打破了十幾年如一日的行刑慣例。這名軍隊劊子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又拿起總司令偷偷塞給他地軍用水壺猛灌了一口。他的臉孔突然滿布潮紅,看得出……水壺裡裝的是烈酒。

“去他媽的!管他呢!”蘇里加爾平靜了一下,他抖了抖手。尖刀上地血珠立刻就被甩落了。敵人的炮火絕對不會等到自己的第一百刀,蘇里加爾不想面對這個事實,雖然他見慣死亡,可並不代表他已厭倦塵世。不珍惜生命的亡命徒倒是很多,不怕死的劊子手卻很少很少。

“第二刀!”

第二刀從左胸動手,還是那樣乾淨利落,還是那樣準確無誤。尖刀一下子就削飛了俘虜左邊的乳粒。結果荷茵蘭軍官的胸脯上就出現了兩個金幣大小的窟窿,流著血,但很少。原因是劊子手在動刀之前猛地向俘虜的胸口拍了一掌,這一掌把俘虜的心臟打得一縮,大大減緩了他的血液流量。這是軍部最高法庭無數代劊子手在漫長的執刑過程中積累摸索出來的經驗,可謂屢試不爽。

蘇里加爾的小刀開始上下翻飛,他找到從前的感覺了,十天來的戰鬥令他習慣了大力劈砍,瘋狂喊叫,可一旦拿起這把小刀,他就是十二軍區的行刑官,是軍部最高法庭資格最老的劊子手。

“……第七刀……第八刀……第九刀……第十刀……”

不知從第幾刀開始,那名荷茵蘭軍官開始喊叫,這種叫聲就像人體被幾億只蚊子同時叮咬。蘇里加爾像往常那樣,他並沒留意俘虜的表情,只是專注地打量刀口下落的方向。這是他最後一次表演劊子手的絕技,他知道,他必須做得盡善盡美。

敵人的陣營終於開始移動,其實接近城堡的只是那幾門銅炮。蘇里加爾的小徒弟驚恐地打量著堡壘外發生著的一切。他報數時的聲音瑟瑟發抖,可他就是不敢停下,因為他早已成為導師的一部分,甚至是行刑人的一部分,他的導師若是少了報數就會錯過完美的節奏。

終於!侵略者的炮火如期而至!

卡封堡南側城牆的中心位置在火光和爆鳴聲中劇烈顫抖,待硝煙散盡,木杆、死囚、劊子手、小徒弟,事件的主角都不見了,只有混合在一起的、堆積疊壓著的血肉。

“絞刑沒有創意、斷頭臺也不新鮮,沒有動手凌遲的劊子手不是合格的劊子手。”蘇里加爾最後這樣想。

“第二十九刀!”在炮火奏鳴的一瞬間,駝背小徒弟儘量挺起胸。

至於那個俘虜,泰坦近衛軍第十二軍區總司令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將爬上破損不堪的城頭,他找了找。還好!那個荷茵蘭軍官還有一顆稍算完整的人頭。

近衛軍上將把毀去一邊臉孔的人頭拋到侵略者地腳下,“有一個算一個!這就是你們的命運!”他向西方來的狗子憤怒地呼喊。

城牆一側,面目麻木地近衛軍戰士終於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他們將手中地刀槍指向天空。不過侵略者不甘示弱,龐大的叢集在山腳下分裂,一座又一座方陣大力踩踏腳下的泰坦國土、緩緩接近已是強弩之末的目標。

彭西勒上將從長旗官手裡搶過自己的十二區軍旗。他很自豪,因為軍旗上有他最喜歡地犀牛角。要想獲得犀牛角。獵人就得拼命。要不然……在犀角發動憤怒的衝撞時,獵人的胸膛也會像草紙一樣單薄。

妥斯拉克就是一名獵人,他的家在布封堡附近。他習慣去幾公里外的河谷森林打獵,因為那裡人跡罕至,大自然製造了許多物種。有野兔、羚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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