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練就了龍心蠱,這能令武功翻倍的神奇蠱毒,卻要犧牲掉多少男童的xìng命!

“這附近一兩年來失蹤的男童,都是被你們抓去做了藥引?”楊樂天忽然換了質問的口氣。無論如何,他也無法接受這樣殘酷的現實,也無法忍受沁兒這樣助紂為虐。

看見男人臉上因震驚扭曲的表情,沁兒也跟著打了個哆嗦,黯然低頭,“哥在樓主手裡,我是迫不得已的。”

對面女子的聲音越來越小,儘管楊樂天也理解沁兒的心情,但是他不能容忍的事情還是認為不可原諒。只有喉間震動卻沒有發出聲音,楊樂天冷笑:“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因為,失去了一次哥哥,而不想失去第二次,才會那麼做。”

聽到這樣寒冷如冰錐的聲音,沁兒一驚,連那顆悲傷著的心也瞬間冷凝了,“對,是我自私,我就是不能夠再失去第二次。於是在這兩年,我一直在安排墨去秘密尋找樓主關押他們的地方,可是你也看見了,我找不到。我救了不了哥,也不能讓哥死在樓主手裡,所以我別無選擇。”

“那麼為了讓你哥活著,你就去做那麼滅絕人xìng的事情?”楊樂天大聲斥責,黑漆的眸子裡染上血sè,那眼神中有憤怒也有痛心。

沁兒退後了兩步,緩緩抬起一對捲翹的眼睫,微溼的眸中變幻出複雜的神sè,“我令你失望了。你難道是第一天認識我麼?楊樂天,你不會不記得,從你第一天見到我,我就是這樣一個沒人xìng的人,從你第一次抱著我,我就跟著柳飛揚在練龍心蠱,那時候我是甘心情願的,沒有人逼我做的。”

她眼中的悲哀,反映進楊樂天的眸子裡。

楊樂天看到這悲哀的光和那成強烈反差的言語,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對答,或者是他錯了,或者他剛才應該心平氣和地對待這件事,他試著在憤怒中冷靜下來,然後反覆對心裡那團怒火說:這個女人只是想保護自己的親哥哥,她是一如的善良和單純,她這次是迫不得已的。

他一邊想著,一隻手緩緩深入了衣間,將那個手掌大的小物件遞上來,“這荷包……物歸原主。謝謝。”

他最後兩個字說得艱難,卻是極有誠意。沁兒心頭一暖,從剛才的悲哀中抽離出來,如今看到自己的荷包,更加迫不及待地從楊樂天手上接了過來。女子剛剛還泯成一條線的唇,立時彎了一個十分誇張的弧度,之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蟠龍荷包上的那條“小龍”貼在自己的心口上,讓她的心和那荷包上的小東西融為一體。

“哥哥,這是哥哥為我做的東西。”沁兒自喃著,愛不釋手地撫摸著荷包上的蟠龍,轉頭向著楊樂天甜甜一笑:“謝謝你還給我。”

楊樂天微微點點頭,然後,他垂下了手,卻在轉身的一剎那停住,再一次地回頭瞥向沁兒,果然,他在那張靈秀的臉上找到了單純和善良。他無聲地笑了,可又冷漠地將頭別了回去,望向下山的路,心中默道:既然現在不知如何面對她,那麼,就先不去面對。

初chūn的風帶著暖融融的味道撩起了他青衫的衣襬,楊樂天卻沒有感到絲毫的溫暖,只有風帶走體溫的涼意。

伴著這絲絲的涼意,在他身後傳來了沁兒的柔軟聲音:“楊樂天,我早已對你死心。我現在只是想找到我的哥哥,假如你念在當rì我贈與錦囊荷包的恩情上,假如你念在我哥曾幫你打理天神教的辛勞上,那麼,就幫我救夜裡歡出來。我答應你,只要你救出了我哥,我就會馬上離開喚雨樓。”

有一瞬的動容出現在男人的臉上,而他腳下卻是堅定不移,不曾停頓。青衣俠客一步一步地沿著蜿蜒的山路向下而行,身體彷彿比來時更加沉重了,沉重得他幾乎邁不動步子。

而在俠客漸行漸遠的竹叢中,沁兒的身體一瞬間軟了下來,跌坐在冰涼堅硬的黃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