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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汪汪看著絃歌旋即喊來門口伺候嬤嬤一起手腳麻利地扶起蔣世友穿衣著鞋往正房去,而那一直對她寵愛有加的蔣三少爺,居然反常地連一個眼神也沒給自己。
雅意早把正房內點了燈燭,薰過了錦被,黃銅獸頂香爐內燃了淡淡迷迭香驅散溼氣。婆子們小心將蔣世友扶到床邊坐好,周韻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悶聲不響揮退了婆子,自己過來給他寬了外袍褪了鞋子扶上床。
蔣世友卻並不躺臥,只靠坐在床頭,他掃了一眼屋內,雖然陳設華麗卻瞧著冷清清沒什麼人氣。他想了想,對著正在收拾外袍的周韻討好笑道:“娘子辛苦了。”
周韻手上一停,奇怪地望過來,蔣世友暗叫不妙,忙堆笑問道:“有什麼不對麼?”
周韻淡淡道:“你一向直呼我名姓,從未喊過我娘子。”
蔣世友一愣,忙慌亂笑道:“我,我摔了一跤,有些事記不清了。”
周韻抱緊衣服,狐疑道:“記不清……是什麼意思?”
同床異夢
聽到周韻追問,蔣世友心中一沉,一時無言以對,他兩隻眼睛慌張四看了幾眼,呵呵乾笑道:“這個,這個,記不清了就是,就是不認得別人了。俗稱失憶,呵呵,失憶。”
周韻無限狐疑,心頭吃不準蔣世友到底鬧的什麼名堂,試探問道:“那相公還記得我是誰麼?”
蔣世友頭上冒汗,乾巴巴應道:“當然記得,你是我娘子,我蔣三爺明媒正娶的夫人。”
“那我姓甚名誰?”
“……”
周韻眉頭皺起,將疊好的外袍往桌上一放,轉身便要往外去。蔣世友急了,忙喊:“你去哪裡?”
夫君疾言厲色地問話,周韻只得轉回身恭敬低頭回道:“相公想是撞到頭一時神志不明,我命人速速去請大夫,好生為你診治一番。”
蔣世友大急:“不準去!”格老子的,大夫來了還得了,鬧騰得滿屋子人都跑來,自己這冒牌貨一準被拆穿。
周韻抬起頭,目如清水般直直朝他看去,她一雙眼睛生得極好,彷彿山間幽泉天上繁星,明亮不可方物。偏偏此時蔣世友心虛得要命,只覺得這眼睛好像閃電霹靂一樣直直劈開自己皮肉把心內那些想法看得一清二楚。他不敢和她四目相對,只好轉開視線,絞盡腦汁地支支吾吾:“其實,其實我也不是都忘了,呃,我,我記得祖母!”今天剛醒就看到一個白髮老婆婆如狼似虎朝自己撲過來,抱住就嚎啕大哭:“我的友兒,你嚇死祖母了。”老婆婆這話已經擺明了身份,自己再鬧不清那就是白痴。
想到那位老祖母,蔣世友心頭一亮閃過一計,忙抬頭挺胸說:“我這只是暫時傷到頭有些記憶不清楚,修養幾天一定可以康復。你要是現在把大夫請來鬧得人仰馬翻,傳到祖母那裡,萬一老人家有個什麼好歹那不就糟了?”
周韻聽了他的話,一時遲疑不定。蔣世友見說動了她,忙趁熱打鐵:“再說剛才那群女子吵得不得了,我聽得都快煩死了,你這裡清清靜靜更適合我養病。”言外之意就是這段時間都會住在正房。在周韻出現之前他裝睡聽那群鶯鶯燕燕七嘴八舌講了不少府內的事,院子裡的勾心鬥角差不多也知道了個七七八八。這位不得寵的正房奶奶更是她們的主要攻擊物件,據說吃醋風波發生之前蔣三爺已經三個月沒去過她屋了。如今自己提議住在這裡,蔣世友有九成的把握她會同意。
果然,周韻眉頭舒展了些,她思慮一番,道:“既然相公這麼吩咐,我遵命就是。”她走回來將衣服收拾好放到旁邊櫃子裡,絃歌雅意端了銅盆和熱水進來服侍夫妻兩個淨了面。
因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