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喚將三大堆禮物送給三女,隨後一頭撲倒在軟榻中,呻吟道:“老子再也不要逛街了。”

杜風荷坐到他身邊,輕輕捶打他的大腿,笑道:“怎麼,陪我侄女玩兒就讓你如此難受麼?”

“沒勁,”呼延喚嘟囔道,“小丫頭片子,什麼也不懂,就知道耍子,連街頭耍猴兒都能把她樂得哈哈大笑,也不知有啥可樂的。”

杜風荷輕嘆道:“元丘這些年窮困潦倒,堯文和可瑜也跟著吃了不少苦,平日裡一直呆在望河莊,也難得出來一次,可瑜定是憋得慌了,才玩得如此開心。”

呼延喚苦笑道:“那好吧,明朝我再陪她耍子一天,就當盡了我這個表哥的心意。”

杜風荷道:“可瑜剛才一個勁地跟我炫耀你送的項鍊來著,別提有多快活。唉……這孩子定是很久沒有收過禮物了。你若真的疼這個表妹,明天就帶她去好好購物,讓她買些衣服玩具,順便也給堯文買些回去。這兄妹倆實在夠苦的,我看他們一家人都如此消瘦,心裡總是忍不住發酸……”

呼延喚忙點頭道:“好,我答應你。明朝小丫頭過來時我就帶她出去瘋狂大采購,不止她一個,包括堯文、堂舅、還有兩位堂舅媽,每個人都有豐厚大禮,直到塞滿我的馬車為止。”

杜風荷湊嘴輕吻他一下,柔聲道:“謝謝你,我的小寶貝兒,我以你為榮。”

◎◎◎ ◎◎◎ ◎◎◎ ◎◎◎

子夜,月黑風高。汴梁內城陷入黑暗,僅有星星點點幾處燈火,在暗夜裡閃爍明昧。

呼延喚在鄧追雲的帶領下來到內城西北角一處屋舍,此處乃是鄧追雲臨時租用的宅院,空置已久,前方不遠處就是當年的敬山公府邸,府邸周圍方圓一里內皆無人居,僅有東南西北四處小型軍營,駐紮了不少禁軍,在此守衛那聞名遐爾的肉丘墳,不準任何人靠近。

來到二樓視窗,鄧追雲遙指前方,道:“陳公子請看,那片巨大府院就是呼延氏舊府。我已查明,現下正值禁軍半夜換班前一個時辰,上下兩班人馬皆在睏乏瞌睡中,今日又不是特別日子,正好進去祭拜進香。不過務必在一個時辰內回來,否則怕要驚動守軍。”

呼延喚仔細望去,只見那呼延府殘破不堪,只有四周圍牆高大森嚴,內部一片死寂,一眼看去盡皆漆黑,府院四周密佈小型房屋,看樣子是臨時搭建,顯出軍營特有的佈置。此處位於內城一角,並非交通要道,因此便成了最佳的小型軍營,不止可守衛呼延府,也能進行小規模訓練。而四周屋宅大多被軍方徵用,做了軍士的住所和輜重倉庫,遠看過去頗為森嚴。

呼延喚皺眉道:“呼延丕顯死了將近十九年,為何朝廷還要如此嚴密佈防?”

鄧追雲道:“陳公子有所不知,呼延丕顯生前乃是軍政兩界第一梟雄,麾下勢力龐大,許多朝廷重臣皆是他的心腹,他死後朝廷為防同派系將官作亂,大力清洗一番,將許多官員將領或貶或逐,得以保持朝廷安定。但也因此留下不少隱患,文官倒也罷了,那些將領卻不甘心,在外集結兵馬有之、佔山為王有之、私立門派有之,紛紛揚言要為呼延丕顯報仇雪恨。這些年不斷有人悄悄潛入內城來祭拜肉丘墳,大多是些曾受呼延丕顯恩惠之人門下子弟,雖不足為患,卻也令朝廷煩不勝煩,於是只好在此專門設一個禁軍營地,嚴加守衛,方才漸漸止了那些人弔唁。”

呼延喚冷笑道:“老子今天就要探一回肉丘墳,看這些守軍抓不抓得住老子。”

鄧追雲道:“你務必小心行事,雖然你武功高強,足以自保,但也最好不要讓朝廷知道你來了京城,我封鎖了你的訊息,六合門上下皆以為你現在杭州閉關修練,實不能洩露你的行蹤。”

“放心,我有數,”呼延喚道,“你在這裡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