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暗道:這小鬼不是失蹤了麼,怎地又突然回來了,這下大事不妙!

心中雖緊張,臉色卻不改,當下大步迎上,說道:“哦?我當是誰在此喧囂,原來是陳喚小公子回來了。聽說你前陣子被賊人擄走,今日平安歸來,在下先行賀喜了。”說著拱手作了一揖。

呼延喚尚未答話,後面的鬱報春和陳幸娟已走了過來,鬱報春向他施禮笑道:“恭喜小公子平安脫險,我二妹時常惦念著你。”說著又迎向馮巧簾,拱手道:“大夫人這廂有禮了。”正要向趙月奴見禮,仔細一看,發覺對方竟是自己前所未見的絕色美女,頓時看得呆了,一時說不出話來。那鬱知秋心下奇怪,便也向趙月奴看去,一看之下,只覺腦中“轟”的一聲,暗道:老天在上,世間竟有這等天仙美女!一時目瞪口呆,竟也和兄長一樣木立當堂,只顧呆呆注視趙月奴,早忘了世上一切。

陳幸娟輕輕咳嗽一聲,便迎上去向趙月奴施了個萬福,笑道:“這一定是趙家月奴妹子吧,二妹常說你是全杭州最美麗的女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當真幸會了。”旁邊的鬱報春和鬱知秋頓時醒悟過來,知道自己失態,連忙陪笑施禮,向趙月奴問好。

哪知趙月奴卻冷冷地將臉轉向一邊,連眼角也不瞥三人,渾不當三人存在。

三人怔了怔,均有些尷尬。馮巧簾便微微一笑,道:“三位有禮了,喚兒和月奴昨日剛剛回來,今日去祭拜了仲珩的墳墓,又十分想念這些家人,急欲知曉他們的近況,便立即趕來相見。卻是叨擾了三位,懇請見諒。”

眾下人聽在耳裡,只覺心中十分溫暖,更堅定了先前的決心。

呼延喚卻鼻孔朝天,一臉不耐煩地道:“舅媽,你在跟誰說話?”

馮巧簾正要介紹鬱家三人,陳幸娟便迎了上去,笑道:“卻是咱們失禮了,也不對小公子說明,萬勿見怪。這位是我夫家,也是你小舅媽的大哥鬱報春,我是他妻子陳幸娟,這位是你小舅媽的弟弟鬱知秋,咱們早聽說過你的名頭,也常惦記著想去拜會,今日你大駕光臨,可是咱們的榮幸。我們都是一家人,以後可要親近親近。”說著對呼延喚甜甜一笑,卻也當真美豔迷人。

哪知呼延喚卻依舊不看她一眼,冷冷地道:“你們三個為何從我聚珍堂裡跑出來?是來談生意的吧?要買什麼貨色就快快開口,趕緊給我付錢走人,別妨礙我在此管教下人。”

“這……”陳幸娟頓時語塞,笑容便即凝固,露出尷尬之狀,沉吟半晌,又笑道:“小公子這是在怪我們招呼不周吧?呵呵,說得是,說得是,我們一定改過。這就請進屋吧,咱們去裡面親近。”

呼延喚奇道:“你這小娘長得挺漂亮,怎麼說話顛三倒四?這明明是我家,為何還要你請我進屋?居然還想跟我去裡面親近?嘿嘿,你家官人就在後頭,你就算想親近也別在這時候說嘛,等他不在場時悄悄告訴我,我自然如你所願,何必急於一時呢!”

此話又損人又露骨,正是呼延喚一貫的流氓風格,眾下人早已見識多次,今日再次感受,先前那名小丫鬟如何按捺得住,當即“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一下便似引發了錢塘江大潮一般,百餘名下人皆轟然大笑,頓時聲震整條信義坊。馮巧簾苦苦憋住,不令自己失態,趙月奴卻早已哈哈大笑。

陳幸娟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心中又是羞澀又是惱恨,卻不知如何是好,惟有一把抓住鬱報春的胳膊,向他發洩心中的委屈,眼淚十分聽話地流了下來。鬱報春心計頗多,但拙於嚴辭,一時也不知如何開口。那鬱知秋卻是個臭脾氣,立即火冒三丈,指著眾下人喝道:“笑什麼?都給我閉嘴!馬上進屋去!”

眾下人止住笑聲,卻兀自靜靜站立,無人動彈。

鬱知秋大怒道:“沒聽見我的話嗎?快給我滾進去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