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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大學,在一封寫給胡適的信中,他說明了到安大的理由:“弟所以跑在安慶那樣穢濁的地方討生活,一來是因為安慶有個中學(全省僅剩這一個碩果),小兒可以讀書;二來是受生活的壓迫,所以才忍恥含垢在那裡鬼混,過的生活真苦極了。終日要和一班不相干的人們周旋,簡直是娼妓一般。”
30年代,劉文典在北大開設“校勘學”課程,由於選課的學生少,學校便讓他在教員休息室上課。第一次上課,中文系沒有為他做好課前準備工作,他見狀,大發脾氣道:“這個課我教不了!我沒法教!”學生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這時教員休息室的工友送上熱茶說:“那哪兒成!像您這樣有學問的先生,北京大學有幾位?您不叫,誰教啊!”劉文典這才消了氣,轉怒為喜,接著講課。
劉文典潛心研究莊子多年,1939年,他出版了《莊子補正》(附《莊子瑣談》)一書。此書由陳寅恪為之作序,陳在序中毫不吝嗇讚美之辭。此書一出,劉文典便有了“莊子專家”的美譽,劉自己亦當仁不讓。他每次上課講《莊子》時,開頭第一句總是說:“《莊子》嘛,我是不懂的嘍,也沒有人懂!”言下之意是如果他不懂《莊子》,別人就更不懂了,足見其自負。
有人問劉文典古今治莊子者的得失時,劉口出狂言說:“古今以來,真懂《莊子》者,兩個半人而已。第一個是我劉文典,第二個是莊周,另外半個嘛……,還不曉得!”“另外半個”一直說法各異,有人說劉說的是某位日本學者,也有人說是馮友蘭或馬敘倫,因為二人均從哲學角度講莊子,只能算半個。
王彥銘在《劉文典先生的一堂課》中記載道,劉文典一次上課曾講元好問、吳梅村的詩,講完後道:“這兩位詩人,尤其是梅村的詩,比我高不了幾分。”
劉文典上課講到“文人相輕,自古而然”時講的頭頭是道,但到生活中,他卻忘了課堂上講的理論了。他素來看不起新文學作家,認為“文學創作的能力不能代替真正的學問”。當他獲悉西南聯大準備將沈從文提升為教授時,勃然大怒,公開在課堂上說:“陳寅恪才是真正的教授,他該拿四百塊錢,我該拿四十塊錢,朱自清該拿四塊錢。可我不給沈從文四毛錢!他要是教授,那我是什麼?”
當西南聯大開會討論沈從文提升為正教授時,眾人都舉手同意,惟有劉文典表示異議,他說:“沈從文是我的學生。他都要做教授,我豈不是要做太上教授了嗎?”
西南聯大時,一次跑警報時,劉文典看到沈從文從他身邊跑過,他立刻面露不悅之色,顧不得自己跑的氣喘吁吁,轉身呵斥道:“你跑什麼跑?我劉某人是在替莊子跑,我要死了,就沒人講《莊子》了!你替誰跑?”
張中行在《劉叔雅》一文中也記載過此事:“……有一跑警報,一位新文學作家,早已很有名,也在聯大任教,急著向某個方向走,他(劉文典)看見,正顏厲色地說:‘你跑做什麼!我跑,因為我炸死了,就不再有人講《莊子》。’”
文中子在《劉文典:“半個教授”》中寫道:“劉文典素來看不起新文學和新文學創作家……他在西南聯大的課堂上又開始講笑話:‘警報一來,一定要跑。我雖很窮,亦必借錢坐車逃出城外。你們要知道,我還沒有盡傳所學給你們。如果我被炸死,中國文化就被炸去一大半去了。沒有中國文化,日寇就會更猖狂了,所以一定要跑警報。’有一次,他老人家氣喘吁吁地跑到城外防空壕中,恰逢新文學健將沈從文。劉就大聲問沈:‘你何必躲警報?’……”
沈從文的妻妹張充和是劉文典的學生,她也確認過劉文典藐視沈從文之事,但她說,所有用白話寫作的人其實都入不了他的法眼,連胡適在內。她認為劉雖然對沈有偏見,卻並無惡意。她說,劉都不把自己當一回事了,世人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