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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懸念地被打得滿背是血,鋒刃劃破面板向下狠狠地按下去再拔出來,一條一條,陸以華知道自己脊背被劃得很漂亮,幾乎是要被切了開來。
就要被拖到刑堂去時,有人來了,氣氛突然凝重,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有什麼類似於威勢的東西令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等待那人開口,即便他看不見,也知道來人絕對是個極有身份的。
他伏在石板地上,疼出的汗水沾在他睫毛上,他睜不開眼,也抬不起身去看那個人。
他聽見有人喊了聲“齊爺”。
然後有人不輕不重地在他腰上踢了兩腳,牽扯到他的傷口,他抖個不止,無法控制地想喊疼,嘴唇動了動,什麼也沒喊出來。
最後,那個踢他的人隨便問了何煦兩句,說,此事算了。
他忍著疼強睜開眼去看,只看見了一個側身轉成一個背影。
三十歲出頭的年紀,冷俊、氣勢驚人卻並不鋒利,他的鋒刃不知放置在哪,總之不顯露於外。他對什麼,似乎都沒有太大的興致,因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他不說話,就是死;他大發慈悲給了四個字,陸以華活下來。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觸動了他,而他救了他。
第五章
陸以華陪他的“救命恩人”用茶點,看了一陣,才算看出點門道來。
齊爺吃東西細嚼慢嚥的,從顏色最淺的開始:手指尖搭在桌上輕輕一點,一邊伺候的就把那方向的碟子端過來。齊爺喝口茶潤潤喉嚨,取了精緻的銀質小叉,撥弄撥弄糕點,視覺享受夠了才肯動口……米色、淺青色、鵝黃色、嫩粉色,一直吃到深深的玫紅色。
一桌茶點用了一個多小時,陸以華心想,與其說是享受,不如說是折磨,怎麼就有人喜歡這麼裝模作樣的放鬆方式呢,看起來高貴非凡,事實上累得夠嗆吧。
看來這樣的生活方式不是他能理解的了。
待天完全黑了,齊爺也按時結束了他的茶點時間,倚在座位上合了閤眼又睜開,陳總管立即起身侯在了一邊。
只見齊爺厭仄仄地看了眼桌子,站了起來。不過就是一刻的轉換,那股子慵懶墮落的氣氛便消失了。他方才柔和一些的表情已經化為冷硬,直接對陳管家道:“郭賀已經在書房了?”
“是,這一天需要您處理的事都呈上來了。”
“很好,”一邊向樓上走一邊對陳管家交代著什麼,直到了書房門口,才忽然轉身對始終跟在身後的陸以華道,“你回房間準備,我今天在你那過夜。”
說完不等回覆,書房門開了又關,留下臉色有些發白的陸以華遊魂似的回自己房間去了。
準備……?
在房間內轉了兩圈,陸以華心中發虛,苦笑個不止:雖然早有預感,但沒想到竟真是這麼個用處。雖然自己喜歡男人,但也是有選擇的……然而很明顯,此刻是沒得選的。
努力平復著心情,被侮辱輕視的感覺卻無法消除,只能強忍了吧。自己怕是庸碌之人的典型,卑微地用一些東西當做藉口來讓自己活下去,哪怕被同樣身為男人的人侵犯——沒有反抗的話,也許連侵犯都算不上。
若能痛快地反抗也好,然而後果,卻也只是更悲慘更難看而已。自尊與屈辱之間,陸以華決定選擇中間值。
不反抗,但也不討好,就這樣而已。
明知是做作的藉口,用以遮掩不夠決絕不夠堅定的內在,但仍然虛偽地告訴自己,這已經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了。
最理智的,最可笑的。
旁人沒允許陸以華多笑一會兒,陳總管估計終於從齊爺剛才說的那句話裡聽出他的明確身份和定位了,急急忙忙地跑來他房間和他“交心”。其實就是交代一下齊爺的生活習慣和愛好,有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