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最好的證據。今個兒早朝過後,只有莫大人一人在停屍房外守著,將近午時的時候,莫大人又去天牢見了太皇太妃,莫大人離開期間,一切又有林公公照看。今個兒開棺驗屍,若不是仵作的細心與雲將軍的敏銳,只怕當真會判定趙修儀殞命的時間提前兩個時辰,到時誰會是最大的受益人,可想而知。皇上,如今坊間因了趙修儀一案已然是流言不斷,還請皇上早下決斷。”

此時,雲鋒跪地行禮,附議道,“皇上,老丞相所言甚是,非是臣急於早日破案,只是此案已經拖延不得了。還請皇上早下決斷。”

☆、第六章 飛仙神舞(一)

老丞相亦跪地相請,“為了景國江山社稷與子民,還請皇上早下決斷。”

“請皇上當機立斷,以平流言。”

劉瑜瞧著下方跪著的楊忠義,他欲言又止,終究是說不出半句話來,如此沉默了許久,劉瑜起身去扶楊忠義,道,“老丞相,此事牽涉甚廣,還是容朕再想想吧。”

楊忠義跪地不起,“皇上,老臣曉得太皇太妃乃先帝愛妃,又有恩於皇上,亦曾千里迢迢趕赴豫州賑災,可謂對景國有功之人。可是皇上,景國的法度是撐起景國江山社稷的支柱,若是連景國的支柱都出現了瑕疵,以後皇上又當如何治國?功是功,過是過,豈能混為一談啊?皇上!”

“皇上,老丞相所道實乃逆耳忠言,句句為國為民為皇上著想,還請皇上莫要一意孤行,體諒體諒老丞相的一片赤膽忠心吧。皇上!”

林祿抬眸瞧著一唱一和的兩人,他那雙漆黑的眸子猶如仲夏天裡無星無月的夜,即便是立於搖曳的燭火旁,卻是仍是透不進半分光亮。

劉瑜的一顆心如同被丟進瀑布下的水潭一般,隨著飛流直下的瀑布起起落落、浮浮沉沉,怎麼都找不到可以暫歇之地,“老丞相,朕……”

楊忠義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拔出匕首抵在自己的頸子上,“皇上,太皇太妃確是對景國有功,老臣心中亦是感激不盡,可是皇上,太皇太妃立下的功再大,也遠遠不能與景國的江山社稷相提並論。讓一個危害景國江山的人繼續存活,老臣死後有何顏面去見先皇?若是皇上今個兒不答應老臣所求,老臣便以死謝罪,報答先皇的知遇之恩。”

劉瑜眼神複雜的瞧著楊忠義,若是旁人以死相逼,他定會在心中嗤之以鼻,可如今跪在他面前的是三朝元老,景國的肱骨忠臣,更是扶持他登基的老丞相楊忠義啊!他如何能眼睜睜地瞧著他以死謝罪而視若無睹?且不論他日後會落下什麼樣的惡毒名聲,單單是老丞相這多年來的栽培之恩,他已終身難以還報,更何況,在他心中早已視老丞相為再生父母,他怎能做得到置老丞相的生死於不顧?

可是孟月呢?他若應了老丞相所請,她該怎麼辦?那個他分明曉得無辜被牽連、溫潤淡雅的女子,她要怎麼辦?

“先皇啊!如今皇上連老臣的勸諫都聽不進去了,是老臣沒有盡到應有的責任,老臣罪該萬死……”

劉瑜瞧著哀哀哭泣,頸子上被割出一道口子的老丞相,那滴落在老丞相衣襟上的嫣紅液體,如同落在了劉瑜的心上一般,針紮了一般的疼。他視若父親一般的老丞相,與他幾度糾葛、求而不得的摯愛,他要如何抉擇……

良久,劉瑜終是閉了閉眼睛,道,“來人吶!擬旨。”

林祿上前鋪紙研磨,只聽得劉瑜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太皇太妃孟氏,心思詭詐,謀權好鬥,謀害朕之修儀,證據確鑿,罪在不赦,著令其三日後發配邊疆,終其一生不得回禹州。欽此。”

“皇上,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趙修儀被害致死,且連屍身都未得保全,如此惡毒之舉,皇上應當重判,以儆效尤才是。還請皇上……”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