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一位勇士。

“倒是熱鬧。”冰冷的聲音傳來,整條街的氣溫幾乎都低了幾度。北流冰手拿賬簿,撥開人群走了過來,寒夜般的眸子看著米豆豆。

然後轉身對那婦人冷冷道:“米姑娘心地善良,醫術高明。即便是對路邊的乞丐也有悲天憫人之心。每月定期舉行義診為看不起病的百姓布醫施藥,即便面對你們的言語侮辱也並未真與你們計較。這樣的女子是你們女人中的佼佼者,你們即便不為她叫好,也不該這般言語侮辱。你們侮辱她,那不如她的你們又當遭受怎樣的侮辱?綁架米姑娘的土匪,本就是凶神惡煞,無恥之極之人。你們不去指責他,反倒來侮辱謾罵一個無辜的受害者。莫不是嫉妒心作祟,自己身為女子受道德條令束縛,只能在家相夫教子。便不能容忍她人光彩明豔做這行醫救人之事。我曾聽人說,長舌婦都是要下地獄勾舌頭的。你們這般毫無善念,用最惡毒的言語來侮辱一個弱女子,就不怕死後被厲鬼勾了舌頭,再不能談人長短,說人是非嗎?”

米豆豆看著眸色冰冷卻口舌燦蓮花的北流冰,眼裡露出驚異和敬佩的神色。但看她幾乎合不攏的嘴巴明顯是前者過多。這個冰山男,不是之前還反對她報名廚藝大賽,寒氣逼人如冰凍三尺的嗎?怎麼如今倒幫起她來,還如此字字珠璣,言語犀利。

米豆豆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北流冰冷著一張臉對著在場的一幫長舌婦說了又說。實在難以想象一個千年寒冰似的人物,能這麼喋喋不休地說出這麼些長篇大論來。那感覺太詭異,卻偏偏就發生在眼前。

而被他說的人原本面露厭棄鄙夷,可在他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的眸光之下,只覺得寒從腳起,漸漸地連背脊都開始戰慄,紛紛不屑地低咒了幾聲偏過臉去。

北流冰掃視了人群一眼,又看了看那幫男子。上前一步神色冰冷,口中的言辭卻如冰箭咻咻射的歡快:“你們是在嫉妒一個女子竟能有這般高超的醫術吧。為君子者,謙和有禮,善待他人。女子行醫又如何,總好過你們這些一身醫術救人身體卻害人精神的偽君子來的光明磊落。被土匪綁架又怎樣,且不說你們口中的侮辱詆譭之詞毫無證據,即便是有,別人之前的是非功過又與你們沒有半點干係。自持君子,卻恃強凌弱如此羞辱為難一個弱女子。若你們不怕口舌生瘡,就繼續做這長舌婦才常行之事,造這口德之業。只怕你們以後的娘子會又老又醜,毫無善念,倒也配你們今天這張嫉妒惡毒,笑人富貴譏人窮的嘴臉……”

北流冰冷著一張臉,眼神所過之處皆激起一片霜花。眾人只覺得被那冰冷的眼神看上一眼,連血液都要凝固。紛紛或面露不屑,或面露退卻,拂衣而去。

卻也有人鍥而不捨嫌這事情鬧得還不夠大,想要上前與他理論。可被那冷如數九寒冬的眸子冷冷一看,便只覺得一句話梗在喉頭,凍得說不出來。只得故作不屑地挺起胸脯,罵罵咧咧地轉身走了。

米豆豆吃驚地看著他以一敵百舌戰群雄的精彩場面,算是深刻體會了什麼叫做不說則已,一說驚人。原來看起來冰山一般的人物,也能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話來。雖想不通為何僅僅見過幾次這個原本還對她冷漠的北流冰便如此鼎力相助,米豆豆仍是上前一步,真誠地道謝。

“北公子,多謝你……”

可話才說了一半,便見北流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寒夜一般的眸子漆黑一片,不帶半點起伏。然後,就那麼淡漠地轉身走了。

米豆豆看著他的背影抽著嘴角笑容僵硬在嘴邊,最後在心中輕嘆,怪人。

屋漏偏逢連夜雨,外面的風言風語傳得沸沸揚揚,醫者大賽的賓客所也嘈嘈雜雜熱鬧的很。

“城主,那米豆豆不過區區女子,如何能有資格參加醫者大賽,和我等一爭高低。還請城主明鑑,廢去她參賽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