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來是希望能好好保護她的,可是,卻總是顯得無能為力。早前,他因為葉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蕭胤利用她,爾後,在北夷崬丹,他看著她一步一步深陷泥沼,那時,他若是能夠拋開那所謂兄弟血緣的顧忌,就不會任由她慢慢地離他越來越遠。當他費盡心思設計除掉蕭胤,卻發現,他與她之間,早已不復之前的情愫。

他靜靜地蹲在她的面前,突然覺得自己活得很不像個男人。他總是有太多的顧忌,活了這麼二十多年,似乎從來沒有做過自己喜歡的事;當終於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卻是不得不因為諸多的顧慮而放手;當他終於決定不放手的時候,卻不知因為自己的疏忽,使得心愛之人要承受這種侮辱。

他的嫣嫣,若他能早些毫無顧忌地抱緊她,她又怎麼會喜歡上心狠手辣的蕭胤,又怎麼會受盡了侮辱和折磨?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不知何時,一個女子靜靜站在葉楚甚的身後。驀嫣望了一眼,發現那女人是在徽州葉家曾經見過的啞巴二孃。

可是,當她聽到那啞巴二孃竟然開口毫不費勁地說話,而那話語的內容也是那般印證了自己的猜測時,她的心一顫,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冷氣,險些無法將戲給順利演下去。

“這是老頭子的意思。”二孃看著葉楚甚僵直的背影,言語依舊和神情一般溫婉,帶著一絲規勸的意味:“你也知道,胳膊是拗不過大腿的。”

“你為什麼要瞞著我?!”葉楚甚眼眸微微一黯,並未扭過頭去,口吻卻仍是那麼溫寧淡定,嗅不出半點火藥味,卻有著強烈的興師問罪的意味。“你定然是早就知道的!”

二孃還沒來得及回答,葉楚甚已經起身,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她的臉上,力道大得將她打的身形不穩,險些摔倒。

二孃似乎是早知道葉楚甚會對她動粗,並不意外,臉上極清晰地浮現了五個鮮紅的指印,卻只是悽悽地笑。縱然言語中含著怒意,可那眉眼,那輪廓,那一對飛揚的濃黑墨眉,那一身不凡的風采與軒昂高挑的身型,還有他的溫柔,依舊是她午夜夢迴時從未變改的依戀。

她承認,雖然她年長葉楚甚好幾歲,卻一直是對葉楚甚的情有獨鍾的,甚至於為了成全自己的夙願,不惜在那葉楚甚的飯菜裡下了媚藥。兩相纏綿的時候,葉楚甚甚是投入,喃喃喚的全是“嫣嫣”,她卻只能將眼淚往肚子裡咽。天知道,她雖然是葉翎名義上的妾室,可是葉翎從未碰過她,任她守了十幾年的空房,葉楚甚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只是,這強求來的露水姻緣終是短暫的,待得清醒之後,葉楚甚神情冷漠,一言不發,穿了衣裳便走了,沒有一句軟語溫存,爾後,雖然並未對任何人提起那一夜的事,對她卻也開始越發冷淡起來。雖然她知道,就算沒有驀嫣,葉楚甚也不會是她的,可是她仍舊無法自拔地痛恨起了驀嫣,甚至於不惜在葉翎的面前挑撥離間,而後又藉以自己的特殊身份,妄圖將驀嫣置諸死地!

“你已經因為這個女人越陷越深了!”恨恨地開口,她仍舊是笑著,可眼眸卻望著驀嫣,帶著無盡的怨憤:“反正她也已經被蕭胤給玩弄過來,誰知道還和多少男人睡過?千人騎萬人騎又用什麼不同?她如今這副模樣甚合我的心意,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葉楚甚的臉色因她的言語而越發難看,幾乎氣得發抖,恨不得一掌斃了她,可最終卻沒有,只是恨恨地罵了句:“賤人!”

二孃依舊牽強而僵硬地笑著,一字一字,不知是控訴,還是自憐:“老頭子因為殷璇璣而這樣罵過我,如今,你也因為這個女人這樣罵我。”縱使心裡已經累積了數不清的苦楚,她仍然只是笑,即便掩蓋不了微微顫抖的身子,笑得那麼辛酸,那麼苦楚,唇角每抽動一下,心都如刀割一般狠狠地痛,可是,到了最後,她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