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變得沒精打采,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腋窩下放著一個墊子。她的身體輕輕扭動著,一隻腿蜷著,一隻腿伸展著。那隻紅色摩洛哥長蛇盤在地板上,纏繞著她的胳膊。她把琥珀色的菸嘴貼到嘴唇上,半睜著的眼,透過圍繞她的煙霧,看著弗雷德裡克。她把水吸得咕嚕咕嚕地響,時不時地咕噥幾句。

第三章 新發明的專利時代(15)

這種誘人的場面,增強了毒品與性感之間的聯絡。這種聯絡已因為亞歷山大?大仲馬(1802—1870)的《基督山伯爵》(1844)而廣為人知。這部偉大的浪漫小說,為一代又一代的歐洲學生所喜愛。書中有阿拉丁吸食辛伯達給他的雜湊什大麻的情節,講述得非常細緻。“他的身體似乎變得輕飄飄的,他的知覺明顯地敏銳起來,他的感覺似乎加倍地敏感,天際在不斷地擴充套件……藍色的海洋,閃耀的太陽,清香的微風。”一個生動的夢中情景在一間地下洞穴中到達高潮,在那裡,美麗的妓女雕像突然有了生命。

那些眼神抓住了他,讓他扭曲,就像性感的吻,讓他的感官興奮,他屈服了……隨之而來的是激情夢想,就像先知對選中的人所許諾的那樣。石唇變成火焰,冰乳變得像熾熱的熔岩,以致……愛是哀痛,快感是折磨,灼熱的嘴貼上他飢渴的嘴唇,他被裹入涼爽、蛇般的擁抱中。他越掙扎著擺脫這種有瀆神靈的激情,他的感官就越發擺脫不了它的奴役。最後,疲倦的掙扎抽去了他的靈魂,他屈服了,在這些大理石女神的親吻下和他美夢的迷惑下,他上氣不接下氣,筋疲力盡,癱倒下來。

這為眾多讀者構思了一個新的麻醉藥幻想。

泰奧菲勒?戈蒂埃比福樓拜或大仲馬接觸雜湊什大麻的歷史更長。在聖路易斯島安茹碼頭的彼摩當旅館,業餘畫家費迪南德?布瓦沙?德?布瓦得尼(1813—1866)將毒品介紹給了戈蒂埃。在毗鄰布瓦沙住所的一間閨房中,一個稱為癮君子俱樂部的劇社般的秘密團體每月聚會一次。俱樂部的啞劇儀式仿一種東方儀式,由一個叫老山的獨裁者或叫暗殺王子的人主持,他們的“幻想曲”通常在11點結束,然後人們安靜地去睡覺。到俱樂部的人包括漫畫家奧諾雷?杜米埃(1808—1879)、畫家保羅?什納瓦爾(1808—1895)、作家傑拉德?德?涅瓦(1808—1855) 和雕刻家吉恩-雅克?普拉迪爾(1790—1852)以及他的妻子路易斯?達爾塞(她部分激發了福樓拜構思愛瑪?包法利的靈感)。女人的存在給這樣的夜晚增加了一些性感的色彩。1848年留下來的一張便條,上面寫的是戈蒂埃邀請普拉迪爾出席一個幻想曲的時候,品嚐“雜湊什大麻”:“看到大麻在一位優雅女士身上造成的效果,並將她的陶醉與路易斯的狂喜相比,你或許會得到極大的滿足。”布瓦沙是一個藥劑師的兒子,在每次“東方式聚會”上都是一個很細心的東道主。他的雜湊什大麻聚會並非巴黎唯一的這種聚會。戈蒂埃也(於1847年)受邀到眼科醫生愛德華?塔裡安?卡巴拉斯(1801—1870)組織的一個同樣的“信任”聚會,畫家西奧多?查斯里奧和尤金?德拉克洛瓦(1798—1863)也被邀請。

早在1843 年7月戈蒂埃發表了一篇名為“雜湊什大麻”的文章,講述了他第一次嘗大麻的經歷(之後,他寫了《癮君子俱樂部》和《煙槍》) 。文章描述了他食雜湊什大麻之後的體驗。雜湊什大麻和“黃油、開心果、杏仁或蜂蜜一起,做成有些類似杏子醬的果醬,味道並不壞”。食毒者在寫他們的食毒經歷時,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但是戈蒂埃在他的文章中,扮演了一個戲劇性的勸誘人。他的文章在早期大麻的推廣中,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值得引用它的所有話:好像我的身體正在溶化,變得透明。我可以在我的胸腔中很清楚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