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烈的訓斥不但氣勢十足,而且句句在理,讓小丫鬟無從反駁。但她平素就看不起遊手好閒的六公子,又仗著自己是烈日院的人,所以即使理屈,也不甘心詞窮。

“請六公子移步烈日院,向大公子夫人說明緣由,由夫人懲罰奴婢。”她本就是大公子夫人身邊的貼身小丫鬟,深受夫人喜愛,真是到了夫人那,肯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大膽!”郭烈站了起來,“你在風月院犯錯,本公子就理應代大哥大嫂加以懲戒。悅兒,掌嘴!”

小丫鬟沒想到六公子竟然來真格的,大驚失色,轉身就要跑。白悅身法多快,一把就扯住她,劈哩啪啦扇了她六個耳光。

“主子懲戒,你非但不領謝,還意圖逃走。錯上加錯,再掌嘴!”

噼裡啪啦,又是六個耳光。

“金鈴兒姐姐,你臉太瘦了,有些硌手呢。”白悅笑著甩甩細嫩白皙的小手。就連捱打的金鈴兒都難以相信,這隻柔柔弱弱的小手,竟然把自己打得這樣疼痛難忍。

金鈴兒甫一入王府就被大公子夫人看中,要到烈日院做她的貼身丫鬟。幾年來,她每日幫著夫人梳妝打扮,陪著夫人聊天散步,大公子不在的時候,她甚至可以與夫人食同桌眠同塌,過著比普通富家小姐還要悠閒奢華的日子。即便偶爾做錯事,夫人也只是沉著臉訓斥幾句,從來沒有過一指加身的時候。她做夢也想不到,竟然會被人連打十二個耳光,而且還是在烈日院以外的地方。

“走,去烈日院。”郭烈一振衣袖,當先而行。這段時間,郭烈數次出入王府時都暗記道路,幾位公子和王爺的宅院位置已經牢記心中。

金鈴兒自覺受了天大的委屈,恨不得現在就把白悅按到地上亂棍打死。但白悅畢竟是依六公子之命行事,她也不敢當面報復,只得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邊,心中恨恨地想:“等到了夫人面前,我一定要把剛才所受的,加倍還給這個臭丫頭!最好亂棍打死!”

前面身影一閃,福泉迎面走了過來,剛要向六公子請安,突然發現大公子烈日院中的丫鬟金鈴兒跟在後面,而且原來水嫩嫩的臉蛋兒腫得跟豬頭似的。他心想這裡邊肯定有事,還是別當著這丫鬟表現出對六公子格外殷勤。

“六公子,您好。”福泉規規矩矩給郭烈請了個安。

郭烈明白福泉的意思,故意大聲說:“前些天你從我這借走二十兩銀子,怎麼還不還?悅兒,你帶她到一旁等候,我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說話如放屁的狗奴才。”

“是,公子。”白悅和金鈴兒走到十幾步開外靜靜等候。

“剛才我是做戲給金鈴兒那鬼丫頭看的,你別當真啊。”郭烈壓低聲音,不陰不陽地說。

“哪能呢,您是主子,就算真罵奴才幾句,那也是對奴才的厚愛。”福泉臉上掛著標準的奴才式笑容。

郭烈心裡微微訝異,因為這次他沒能從福泉的臉上看出來一絲的不滿和怨恨。看來,這個二管家還真不簡單吶。

經過一番低聲交談,郭烈知道了四鳳兒的來歷,以及其他一些他想知道的事情。末了,郭烈把身子揹著金鈴兒的方向,掏出兩個剛剛帶在身上的金元寶送給福泉:“我說過,你的忠心有多大,好處就有多大。這次表現得還不錯,這是賞你的。”

福泉接過金元寶,揣入懷中,千恩萬謝地走了。

又走了一會,郭烈三人來到了大公子的烈日院門外。

烈日院的景象與風月院大不相同,門樓既高大又威嚴,上面還有烈日光芒普照大地的浮雕,氣勢磅礴。圍牆也比風月院高得多長得多,拐角處都有兩層高的角樓,上有兩名護院向外瞭望。總之,郭烈尚未進門,就感受到烈日院所獨具的長子氣派。

門樓內有一個丫鬟侍立,見郭烈到來,先施了個萬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