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饑饉,再往郡縣掠奪糧草,更是置庶民生死不顧,陳智略此計雖好,卻是卑鄙無恥得很,王婉兒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但宇文化及並不在乎這些,他聽到此處,忽然一聲贊好,興奮說道:“好,就依諸位之見行事。”說罷,他立刻遣人去回覆鄭頲,應下與李密締盟結好之事,而後又於諸將說道:“誰人願作先鋒,攻取童山?”於弘達即刻出列而道:“末將願往。”王婉兒亦說道:“此行不容有失,小妹願隨於將軍同去,以助一臂之力。”宇文化及說道:“好,有王姑娘拔刀相助,定然萬無一失。就於二位精騎五千,今夜出兵,一旦奪下童山,即刻著人來報,我自領主力軍馬稍後即至。”說著他又轉向裴虔通、陳智略說道:“你二人點快馬二千,往汲郡、東郡過去,大造聲勢,劫掠兵糧,以惑亂敵軍視聽。”

點將分撥,安排停當,宇文化及便散去了眾人。王婉兒出得帳來,正見郭士衡攜七星官等候在那,便上前說道:“爾等速去整理行裝,今夜隨我一同出征童山。”郭士衡一愣,隨即說道:“搶據高陽,以戰得利,宇文化及這一著佔奪先機,倒是妙哉。”王婉兒蔑笑一聲,說道:“此乃本小姐的主意,宇文化及心無定見,平庸之輩,怎有如此高招。”郭士衡讚道:“大小姐神機妙算,卑職欽佩不已。”王婉兒說道:“你切莫高興得過早。我近日來觀其言行,宇文化及一介莽夫,不學無術,亦無統兵之才,即便佔據童山地利,兵眾優勢,我看此役他也未必能勝李密。爹爹當初說得確實沒錯。”郭士衡說道:“如此說來,老爺喚卑職隨大小姐助其破敵,大小姐可有良策?”王婉兒思索片刻,說道:“既然來了,還當盡力而為,至於勝負,各歸天命。不過此事需得提醒爹爹,我看你即刻派親信火速返回東都,告知爹爹,宇文化及無能之主,讓他早做打算,以防備李密得勝後麾軍上洛。”郭士衡說道:“卑職明白。卑職這就遣人去辦。”幾人說罷,便各自散去,分頭行事準備,以待入夜出征。

與此同時,童山東嶺坡上,單雄信紮營於此,已有數日功夫。聽聞前線徐世積、秦瓊、程咬金等屢次於黎陽城下擊退攻城大軍,李密攜王伯當、羅士信等人又據淇水力挫敵軍鋒銳,再想自己被人閒置此處,毫無建樹,單雄信滿心不是滋味,倍感失落。正此,主簿吳熹前來,傳李密之令說道:“魏王正於宇文化及議和之中,命將軍勒兵堅守於此,不得擅自行動。”單雄信嗯了一聲,將手一揮,說道:“知道了。”愁苦之情溢於言表,吳熹見狀,輕聲嘆了一口氣,又小聲說道:“若是老寨主安在,將軍又怎遭如此冷落。”這吳熹也是曹州濟陰人士,自幼與單雄信交好,當年亦隨他共投瓦崗翟讓,伴其左右服侍至今,故此也深受單雄信信賴,平日裡二人也是無話不說。眼下吳熹忽念起舊主,單雄信聽在耳中,感舊之哀,惆悵不已,畢竟翟讓死後,他雖仍得統領舊部,可其在軍中聲望地位,卻是一落千丈,始終不及裴仁基、裴行儼、羅士信、秦瓊等一干降將。想到此處,他禁不住長吁而道:“瓦崗寨今非昔比。既然魏王有令,我等埋怨何用。”吳熹憤憤不平而道:“秦、羅敗軍降將,卻常委以重任。將軍之能,不在其之下,卻總是守這些無關緊要的地方,我看多半也是魏王對我等心存提防。”單雄信被這言語煽動,更是心煩意亂,不願再提此事,這便說道:“行了,你這等牢騷之言,若是傳了出去,只怕引出禍端。無論如何,魏王開恩,留了我等性命,且一直來也算禮遇我等,亦未曾虧待我部將士,你我若起異心,必遭天下人唾棄。再說這通衢之地,童山高處,既可掩護清淇主寨,又鎮糧道要衝,你就安心隨我守在此處吧。”說著他一揮手,便示意吳熹退下。

吳熹怏怏離去,又剩單雄信獨處帳中,昔日與翟讓、徐世積等共居瓦崗,互以兄弟相稱之情形不禁浮出腦海。昔時一去不返,直教人萬千感慨。追念深處,情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