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城,某處地下黑市門口。

挽著巫連胳膊的紅鴞開開心心地哼著小曲,一邊翻著挎包裡主人買給自己的幾瓶刃藥,一邊問道:

“親愛的,所以咱們寫那封信是幹什麼?真的要和他們硬碰硬嗎?”

巫連挑了挑眉毛:“就算真的是,你還會怕這個?”

聞言,紅鴞狡黠一笑,嘴裡的小虎牙都露了出來:

“當然不會,我只是怕主人不小心死掉呢~”

“別忘了,我可是隻允許你死在我手裡的哦~”

對她這種發言已經見怪不怪的巫連翻了個白眼,抬手把剛才在黑市裡順便買的一塊伶刃姬特供棒棒糖塞到她嘴裡:

“那個刃御師已經帶人找到這裡來了,這就意味著,淮姐酒吧附近的地區也已經不再安全,咱們再這麼待下去很可能會連累到她。既然目前老鷺還沒有訊息,那就優先把燒到眉毛的火滅了,”

“不用等他們慢慢找到我們,”巫連緩緩抬頭,看向已經消失在街道一側、正在沉入天幕的太陽:

“我們自然會去找他們的,至於那封信,我相信,他們絕對猜不到我們會以怎樣的方式出現。”

夜晚,血災終於再次開始了它的進攻。

一簇簇血紅色的藤蔓在這片早已淪為猩紅煉獄的城市街道瘋狂地蔓延著,而隨著它們的蔓延,各種奇形怪狀的詭異生物也逐漸從各個廢墟的陰暗角落中爬出,口中無一例外地發出低沉嘶啞的吼聲,為這滿月之夜增添上一抹濃厚的壓抑氛圍。

“砰砰砰——!!!”

早就有所準備的夜城哨政,早在白天便儘可能地縮小了對東南城區血災源地的包圍圈,雖然依舊因血怪的抵抗而沒能徹底將其圍死,但也成功地將血災大致控制在了東南城區內部。

零散的槍聲和機炮聲已經開始撕碎寂靜詭異的夜幕,在槍聲與火光中,一位位持刀少女目光凌厲地衝殺而出,默契地與其他少女配合著,手中各式刀刃不斷地撕扯開血怪的身體,組成了這道血腥戰線的中堅力量。

而在她們身後,一排排神情嚴肅、滿臉冷汗的刃御師正在共享著屬於自己的刀孃的感官,為了讓戰鬥效率達到最大,他們每個人都在精準地控制刀孃的戰鬥,容不得出半點差錯。

刃御師是各具特色的,刀娘也是如此。但哨政刃御師的恐怖之處,就在於他們經受過如軍人般嚴格的訓練,

這種訓練可以讓他們以分組的方式來最大程度地互相彌補缺陷,從而在戰鬥中發揮最佳實力。

可即便是擁有豐富的處理血災經驗的夜城哨政,此刻這裡的局勢貌似也依舊不容樂觀。

“呃啊——!!!”

一聲痛苦的哀嚎突然從某一組刃御師中傳來,副官朝那邊看去,只見一位哨政刃御師正咆哮著栽倒在地,死死抱著腦袋,渾身顫抖地在地面扭曲著身體,

他目眥欲裂地睜大雙眼,冷汗直冒,彷彿正在經受某種無比巨大的痛苦。

那是精神連結時刀娘被擊殺的表現。

而就在他栽倒的同時,前方不遠處由伶刃姬組成的戰線也同樣出現了一道空缺,一位刀娘不慎被血怪的爪子洞穿了身體,隨後慘叫著被拋入密密麻麻的血怪群。

一陣駭人的撕扯聲過後,她的身體驟然崩裂,手中刀刃當即清脆地崩斷,化為一塊塊碎片。

沒錯,這同樣是伶刃姬的特性之一。

作為同樣和靈能有著深刻聯絡的血災,由它所產生的血怪不同於人類的尋常武器,它們是可以對伶刃姬造成實質性傷害的,

那一道道銳利的爪子,也許撓在百夫長的金屬機甲外殼上只會留下劃痕,但劃在刀槍不入的伶刃姬身上,卻反而可以像破開最柔軟的豆腐一樣將她們扯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