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王況就擁有這樣的謙卑,雖然他骨子裡是驕傲的,但並不是盲目的驕傲。

如今豐收是定了乾坤了,那麼,接下來要做的要緊事就是給田地增肥,王況估計,慎家今年這一種,怕是田地的肥力已經消耗不少,因為慎家是按著以往的經驗固肥,已經是收入大過支出許多,是個嚴重的收支不平衡格局。

本來慎家以農起家,主要管事的都可以算上是田中好手,王況一說要他們將人畜糞尿倒到田裡犁勻了,他們就想明白了,這一年的深耕密種,怕是將地力耗費了許多,如果不趁著這秋冬兩季趕緊的補充的話,明年,或許還有豐收,到了後年,那就不一定了。

因此當想明白這個道理後,慎家人甚至舉一反三的,不光是運人畜糞尿來,還派了人去山上,將山林地面上積累多年的陳枝腐葉也都挖了來撒到田裡去,然後再將地犁一遍,用下面的土翻起來將上面撒的東西掩埋下去,漚上一個冬天,來年春就是熟肥了。

也是因為去年沒有大力補充地力,所以,今年要這麼做,等到明年豐收後,就可以按王況說的,秋收後種草,來年早點將稻茬和草都犁到泥裡漚著,就夠了。

見到慎家在收割完後忙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給地裡補充地力,以農發家的大戶人家和一些農家出身的官吏想想就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把這條暗暗的記在了心裡,不然等到回去自己也這麼深耕密種兩年,地力被抽乾了,到時候想再補可就難了。

雖然這麼補充地力,勞動強度是要比以前高了不少,可比起畝產增加近一倍來說,那又是非常的划算的,這點多餘的勞作都不想付出,還想豐收?想要多回報,那你付出的也肯定是要增加的,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

當然不勞而獲對其他人來說不大可能,可對王況來說,那還是真有,而且不少。

也不知道是福州縣令哪根神經出了問題,還是說他輾轉打聽到了要在縣誌上添上一筆的王家如今出了個王況還是怎麼地,竟然都沒用王況再做什麼,就配合默契的給朝廷上了一道奏摺,說是壽山村(沒查到唐時壽山村叫什麼)早年在前朝,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遷移出了一支王姓族人,如今這支王姓族人感念故里,尋了上來,這是個宣揚孝道的絕佳機會,為了給世人樹立個榜樣,因此決定由縣裡出資,在壽山村給外遷的王姓族人立個銘記云云。

其實這事根本沒必要上報朝廷,只需要在州里備個案就可以了,據回報的高三猜測,可能是這個縣令也不是那種老糊塗的人,估計是猜到了後面有王況的影子,以福州原本屬於建州下轄縣的情分,建州有什麼風吹草動的,福州也是能很快知道的。或許這個老縣令是想到了晚年,能在致仕前讓王況念著他的好,利用了和幾個小公爺的關係,背後使一把力,給他正官之外的散官上提一級,這樣致仕後的俸祿也能高些吧。也或許他就是想賣王況一個好,等到將來,自己家中子孫有人再有機會邁入仕途,王況那時候的影響肯定不小,能照顧一二。

反正這個奏摺是徹底的堵住了王況之前安排的漏洞,而且堵得是滴水不漏。

既然如此,好吧,肥肉送上嘴了,哪裡還有推開的道理?笑納就是了。自然,這個縣令也被王況記上了一筆,以後找個機會給點回報就是。而且,好巧不巧的,這個縣令居然也是姓黃,但並不是黃良家族裡出來的,至於說五百年前是不是一家人,那就不可考了。

這都沒關係,只要是姓黃,大不了,以後他家有讀書的子弟,那就和黃良認個親,要是沒有讀書的,那就找個機靈點的,有把子力氣的和黃大認個親,以黃大現在羽林軍史的身份,是可以帶一個類似後世的副官一樣的不入流的隨從的,到時候跟著黃大一步步的升上去就是了,只要黃大入了品,再給隨從安排個流外就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