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理由。”陸瀟年緩緩抽掉最後一根麻繩,攥在手上站了起來。

“那地方常年重兵駐守,而且已經成了宮中禁地,怎麼可能進得去?”

陸瀟年下巴朝飯菜點了點,“你自己把這些飯吃了,就進得去。”

說著,陸瀟年端起碗,塞進他手裡,微抬下巴,示意他喝掉。

“就這個條件?”祁歲桉不可置信的端著碗望著他。

“還想有什麼?”陸瀟年輕笑,握著他的手將碗又推到他唇畔邊。“這是給你的聽話的獎勵。”

祁歲桉剛張開嘴,就被猛灌了一口。但陸瀟年的手沒停,還在繼續握著他的手往高抬。祁歲桉不得不繼續把碗裡的粥喝光。

他仰著頭,喉結隨吞嚥上下滾動,他掙脫不出陸瀟年的手腕,只能隨著他的動作勉強繼續吞下粥。

很快眼尾被嗆得一片通紅,眼眶水灩灩在燭光裡泛著微光。陸瀟年拇指摩挲過他的眼尾,眼裡好似沒什麼情緒。

可不料卻被祁歲桉偏頭躲開了。

看著自己落空的指尖,陸瀟年語氣頗為遺憾,手上卻又加了好幾分力,“殿下,好像許久沒哭過了。”

終於那碗粥被灌得一滴不剩, 陸瀟年才鬆開了手。

祁歲桉猛地一把將碗推開摔碎在地上。瓷片崩裂炸開,祁歲桉迅速彎身撿起一片碎瓷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突起的青筋在瓷片青白鋒利的邊緣一下一下的地跳動。祁歲桉只要手一抖,下一瞬就會有鮮血像煙花一般噴濺出來。

“放我出去!”

陸瀟年冷笑了一下,“出去之後呢?殿下打算去哪?回皇宮?你別忘了,你可前不久挾持過你的父皇,他最擅卸磨殺驢,你覺得他會放過你?

“還是說,殿下打算仇也不報了,浪跡天涯?”陸瀟年漫不經心地從盤中拾起一顆金黃的枇杷,一點點撕去上面的皮。

“我就算行乞流浪,也好過在這裡……”祁歲桉嗓音還絮著沙啞。

“好過什麼?好過在這裡賣身?”陸瀟年遽地抬眸,冰冷眼神落在祁歲桉已經和瓷片一樣顏色的指尖上。

“殿下忘了你是拿什麼與我的刀劍和盔甲交換了?怎麼,求我的時候趾高氣昂,那些耍弄和巴掌,還有我要的賞賜,殿下都忘了?”

落進祁歲桉眼中是陸瀟年越來越沉的臉色和越來越危險的氣息。在被囚禁在這裡的這些日子,他已經對這種氣息越來越敏感。

不堪和疼痛令他下意識地想要自我保護,手上不自覺開始微微發顫,手指因為太過緊張用力已經僵硬地有些抽搐,一不小心就劃破了頸側的面板,所幸並不很深,但仍立刻有一道血痕出現。

他甚至都沒來得及感覺到疼痛,就聽見一陣風聲擦著耳邊飛過,祁歲桉都沒看清是什麼朝他飛過來,只是覺得渾身一瞬繃緊,頭皮倏地被揪緊,陣陣發麻。

緊接著一直捏緊的瓷片就從指縫間飛了出去,咚地一聲悶響,被釘進了他身後的床柱上。

青白瓷片插進楠木,撞碎了的尖頭一部分化成齏粉掉落在潮溼的地面上,還有一部分因為極快的速度刺進了木頭,而就在瓷片上方一寸的地方,還有一支烏黑鑲金的袖箭。

陸瀟年起身略過微微發愣的祁歲桉,走到床帳前,拔下袖箭和那枚瓷片,然後又走回來,把那剝好皮的枇杷遞給他,嘖了一聲。

“你這聲音,暮冬說這個清肺潤喉。”

祁歲桉渾身還在冒冷汗。他還陷在剛才那種命懸一線的緊張當中,他回想剛才貼著他脖頸青筋飛過的那隻袖箭,只要他稍微偏一點點,或者祁歲桉恰那時挪動了一點點,那袖箭此刻就不可能釘在那楠木中,而是穿吼而過,帶著鮮血偏釘入身後的櫃牆。

而再看陸瀟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