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夫人坐在花廳上首,周圍圍了一圈親友,各個臉上帶笑,說著吉祥話。

婆子領著江晚進門,眾人目光都不由望了過去。

“祝老夫人萬壽無疆,春秋不老!”

“江小姐能來,真是蓬蓽生輝,快快請坐。”

韓老夫人一臉慈和的笑著,她身邊的謝氏朝著江晚招了招手,臉上同樣帶著滿意的笑容。

花廳里老老少少,氣氛倒是熱烈。直到一白髮老婦人走進來,喧囂聲像是按下了開關,瞬間安靜下來。

就連壽星都站了起來,一臉恭敬的迎了上去。

“山長來了,有失遠迎!今日託您的福,老身可是風光無限吶!”

“咱們多年的交情,你還如此客氣作甚。”

“您快快上座!”

“怎能亂了規矩,你既是主人又是壽星,這主位啊,只能你坐著。”

韓老夫人知她性子,最是知禮守,便也不再推讓。

等兩人坐下,花廳裡的眾人這才紛紛朝老婦人行禮問好。

從眾人交談中,江晚也猜到了老婦人的身份。

若說皇室輩分最高,地位最尊貴的兩位老人,一位是當今親姑母啊,大長公主,一位便是這位一頭白髮的老婦人。

她是當今聖上的叔母誠王妃,孃家姓唐,在嫁入誠王府一年後,誠王便病故了。誠王妃一人,無兒無女在王府守寡二十年。

後來入了道教,帶髮修行,又進了太祖皇后創辦的女子書院墨香書院,並當了書院負責人,成了山長。

比起誠王妃的身份,山長一職更讓她名聲大噪,她也更喜歡世人稱她山上。

嚴苛,高潔,女子典範,這些都是她的代名詞。她教過的學生不多,但每一個在這京城貴婦圈中都是有頭有臉的。

能被她誇上一句的閨閣女子就如同是鍍了一層金,婚事上別人都要高看一眼。

相反,被她批判過的女子,不僅身價一落千丈,甚至很難在京城勳貴圈子中混下去。更有甚者羞憤自盡,世人也只會罵一句活該!

“這位小姐倒是面生,不知是哪家的?”唐山長皺眉開口,眾人不由隨著她的目光看去。

感受到一道道打量的目光,江晚勾唇一笑,原是在這裡等著她啊!

韓老夫人可真是好手段!

少女從容起身,微微行禮,落落大方道,“小女江晚,向唐山上問好。”

“你就是江晚?難怪身上一股子戾氣!女子自該柔美賢惠,豈能整日與男子為伍?殺心這般重,難怪克親!我勸你早日放下屠刀,否則將來必定不得善終!”

滿場寂靜,眾人的目光先是驚詫,繼而變成同情。

江晚卻依舊從容,搖頭笑了笑,看向唐山長的眼裡帶著一絲輕嘲。

“我以為誠王妃能當墨香書院的山長,應是有些本事和胸襟的人,原來卻是一個頑固守舊,自私狹隘之人!”

“人分男女,事卻只分對錯,女子該如何,不該如何,誠王妃應該是沒有資格下定論的。畢竟你對大盛,對女子沒有做出過任何貢獻,不像我,進可開疆擴土,退可護佑百姓!”

“我身上是戾氣也好,是殺心也罷,都是在戰場上真刀真槍拼殺出來的,我可有將這些對準同胞,可有害過無辜?”

“再來說說王妃提到的克親……”少女臉上的譏笑越發明顯,眼底的凌厲讓誠王妃頓覺不安。

“若我算克親的話,誠王妃豈不是天煞孤星,哎喲,原來在你心底,誠王是被你給剋死的啊!”

“放肆!你竟敢胡言亂語……”

“老夫看,你才是那個放肆,胡言亂語,刻薄寡恩,無才無德之人!”

賀祭酒從外面走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