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著,滿臉真實的憂愁。

“定是瞧奴婢擇了大姑娘棄了表姑娘,心中不滿,誒!太太回頭不會找個牆角掐死我吧?”

柴善嘉一臉木然。

“不對,掐死奴婢也難交代,畢竟是條十年的命,難道掐半死?

嗨呀,大太太為什麼獨獨看中我了呢?因為祖母?不對不對,定是我面相帶福,過分聰慧,一眼就叫太太給看出來了……”

柴善嘉:“?”

“噗!”

車外小山子一個忍不住,噴笑出來。

這時,馬車才開始轆轆前行。

柴泊秋騎馬在前,車窗簾子被風帶起了一線,底下,一抹抹鮮妍的衣裙徐徐經過。

“車……剛才沒動?”

沉默好半晌,豆花訥訥道。

柴善嘉“嗯”了一聲。

一時間,車裡更沉默了。

柴泊秋確實不是出來參加法會的。

他也不知怎麼想起來,似乎沒帶閨女出過門,大病初癒且年紀再大就不便利了。

因此,擇了今日帶柴善嘉出來逛一逛,計劃是先去玲瓏閣、曉月山居看看姑娘家喜愛的穿戴,再到鴻運樓吃個飯,下半晌買些玉帶館的時興點心,興許去看個戲。

而後,再去墨韻齋買些書和紙筆,預備著啟蒙讀書要用。

這行程自不是柴泊秋公佈的。

全是笑得見牙不見眼,話多又八卦的小山子,隔著車簾和柴善嘉主僕倆劇透的。

小山子不時還逗弄豆花。

“我一臉福相、過分聰慧的大侄女啊,你別光顧說話,仔細口渴,渴了別跟在家似的,先給大姑娘喝茶,啊?”

豆花:“……”

車行不過一炷香,就逐漸慢了下來。

晨起的街巷伴著稀薄炊煙與零星鳥鳴,被徐徐喚醒。

曦光漸耀,各色花樹、草籽散出的青澀氣,被煎炸烹調出的熱油香轟得四處流散。

車馬不息,周遭漸嘈雜。

等徹底停住,車簾子掀開,柴善嘉視線稍抬,果見右側不遠處的臨街小樓,匾額上有遒勁有力的三個大字,“玲瓏閣”。

她在豆花攙扶下,一提裙襬正待要下車,忽聞有誰朗聲大笑道——

“蓮舟兄,好巧,竟在此遇見?”

“啊,是子鹿啊,這般匆促,是要去往何處啊?”

“咦,蓮舟兄莫非不知?墨韻齋要在巳時初,展出懷光居士的‘飲馬秋山圖’,我正要前往一觀究竟。”

前方的柴泊秋原本答得心不在焉,這時忽跟被戳中了似的,猛的一扭頭,對住個書生模樣的青年道:“……可是溫岐,溫懷光?”

“正是他,兄何不同往一觀?”

“這,如此難得良機,很該同往!”

“蓮舟兄,請!”

“請!”

彎腰正準備踏出馬車的家門唯一心肝肉,所謂愛女,柴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