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幾分鐘就可以把德拉科打趴下了。

白金腦袋的小少爺還想象之前對別人一樣生氣甩盤走人,但是一對上對面少年懶洋洋的眼神小孔雀就馬上嚇得把開屏的小尾巴收了起來。

“唔。”塔納託斯左手手肘撐在椅子扶手上,懶散地把自己的下巴託在左手背上,白玉般的手指輕輕敲打在棋盤上,“再來一局吧。”

一瞬間,德拉科感覺心如死灰。

你說要一下午他來二十局魁地奇,就算是每局都輸他也能堅持到贏為止。但是在椅子上坐幾個小時就只玩巫師棋,還一局沒贏!他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坐痛了,心裡那根代表理智的弦止不住地跳。

救命啊!艾拉,爸爸,媽媽!為什麼是艾拉跟爸爸出去的時候不拉上我,誰要跟這個怪人呆在這啊!

德拉科以為自己低著頭擺棋子別人就看不到他的表情了,但其實塔納託斯都不用低頭湊上去瞧,從他那滿身的怨氣和微微氣紅的鼻頭就可以看出對面的自閉了。

其實德拉科跟盧修斯學的巫師棋並不差,可以說還算不錯,但是正常人對上塔納託斯通常都會一敗塗地。

畢竟他是那種放棄所有棋子只要勝利的那種人,當賭徒一無所有,誰都會恐懼他的同歸於盡。

這不是盲目放棄,他只是提前估量了每個棋子的定位,然後精準地把他們投放在該待著的位子上並榨乾其一切價值罷了。

所以,說他陰險狡詐也好,野心膨脹也罷,塔納託斯只是想把他要的東西都牢牢抓在手心,哪一個都不丟下——無論要付出什麼。

往往只有應有盡有的人才學得會隨意離場和隨手丟棄。

很可惜的是,塔納託斯永遠學不會。

“算了,讓小精靈把這些收拾掉吧,我想安靜一會兒了。”

他突然感覺到了無趣,蜜糖不再咕嚕咕嚕地融化,過期的糖果總是會有一種致死的噁心感,他嚥下去了,然後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割喉的苦澀。

我討厭他。

又或許,我是嫉妒他。

但也可能我只是單純地嫉恨著每一個人,包括我自己,包括湯姆·裡德爾。

人有時候真是莫名其妙又難以理解……

聽到塔納託斯臨時反悔的話,德拉科捏著快要整理好的最後一顆棋子,差點忍不住直接扔到他的腦袋上去。

他深刻地意識到了自己對面的這個人就是一個不可理喻的神經病!

這到底是他家,還是塔納託斯的家啊!為什麼他使喚起家養精靈使喚得比我還順當!

不過德拉科也只敢在自己腦袋裡無能狂怒幾下,他還記得之前他爸爸對待塔納託斯的模樣,至少在正事上他不會去違抗自己父親的態度的。

家養精靈收拾了棋盤和棋子,德拉科也走了,房間裡只剩下塔納託斯一個人。

他撐著下巴望著窗外,陽光在他的臉上劃下一重深深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