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滿足於此。

她本?不該全然歸罪於他,她的?底氣是無?根無?據,毫無?道理。

可在聽到他說?出這番話,溫知禾不知怎的?,胸口高漲得難以跳動,像被海水浪潮浸沒,鼻息間滿是酸澀。

她不自覺伸出手,去碰他西服上的?翻領,感?觸到切實的?質地,她才確認,這是真實的?。

“你在騙我嗎?”

溫知禾輕輕發?問?,聲音在顫。

賀徵朝垂眼,應聲:“我沒有,也不會。”

臥室寂靜無?聲,落針可聞,賀徵朝仔細而認真地描摹她的?雙眼,抬手,以指腹摩挲眼尾的?紅。

他低下頭,與她逐漸紊亂的?氣息交纏在一起,即將碰到唇畔,卻又停住。

溫知禾在發?抖,不是因為冷。

她的?目光是躲閃的?,是因為他。

賀徵朝沉聲問?:“你不信?”

溫知禾抬眼看他,小聲囁嚅:“在嘉郡的?時候,你也告訴我你後悔了,想和我結婚,不會對我有過多?干涉,會尊重我,好好對我。”

“可你還是喊停電影一天,讓我來你的?房車找你。”

“你說?你想見我,但之?後你又告訴我你要離開,不一定再有時間找我。”

“你確實走了,和我上了一次床就?走。”

“你覺得我不夠對你主動,沒有給你發?過簡訊、打過電話,我確實沒有,因為我很難過,可先前?我經常給你發?簡訊,你不常回復;通電話也是寥寥幾句就?結束通話;你對我承諾會例行報備行程,但我在這段時間裡,根本?沒有收到你的?任何訊息。”

“你又來找我,但我根本?不明白,你到底是真心對我道歉,想和我在一起,還是和我上|床做|愛?”

“你為什麼會覺得。”賀徵朝的?手滑落在她的?脖頸,隱約用力,又放鬆在她不覺疼痛的?力道里。

他停了一息,嗓音更沙啞:“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你經常騙我。”溫知禾眼角落下一行淚,“當?然我也騙過你。”

我其實沒有那?麼討厭你,我還是會想你,想見你,好喜歡你。

我一直在發?燒,從來沒有退熱過,這是一場浩大持久的?病毒性感?染,我亡羊補牢般地穿上防護服,戴上眼鏡,想與之?抗爭,但它?一直在我體內,在我血液裡流動,在我胸膛下,肋骨下,兩肺之?間偏左的?位置棲息著,胡亂跳動著,包括現在。

我依靠它?的?供氧得以生存、呼吸,我對它?賴以生存。

我好像又是討厭你,所以矢口否認,杜絕一切讓人心生幻想的?可能性。

“你不會喜歡一個窮酸的?騙子。”溫知禾固執又肯定,用眨開淚水的?眼看他:“你對我做過許多?承諾,履行的?次數少之?又少;你對我說?過很多?好話,大部分是摻雜哄騙的?成分。”

“你說?你愛我,也許某一刻是喜愛過,在我們做|愛的?時候,在你發?現我不受你掌控的?時候,在你發?現我身邊多?了一個可疑的?男人的?時候。”

“這是愛嗎?我不明白,我不敢冒險。”

“這次我又推開你,你會走嗎?什麼時候,不會回來找我吧。”

賀徵朝如鯁在喉。

聽她字字清晰,一字一頓,清清楚楚地否認。

否認他許久才承認的?,姍姍來遲的?愛意。

一晚上

她像沙漠裡的仙人掌, 渾身是刺,難以?靠近, 又水汽充盈,有流不完的眼淚。她感性卻又鐵石心腸,她很聰明?,不會輕易涉險。

上百的日夜,數不盡的親暱貼近,道不完的曖昧蜜語,在她看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