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徹頭徹尾的欺騙, 難以?辨認的真假。他從來沒?有給過她一場婚禮,一句鄭重其事的承諾, 那些?漫不經?心、不值一提的瑣事碎語, 直至今日, 換來她絕對的不信任。

溫知禾說了太多太多的話,淚水反覆覆轍流淌, 已經?耗盡她渾身的心力。

她在他懷裡逐漸抽離力氣,軟塌下來,任由他貼近。

賀徵朝垂眼,不再侵犯她,低沉坦言:“這次我沒?有騙你。”

“是我認清得太晚。”

“溫知禾,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眼裡的血絲更濃, 心底轟然塌陷,無法完全維持住冷靜, 有一絲裂縫呼嘯出疾風:“給我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可以?嗎?”

他並非是完全懇求的語氣, 頭卻一度再低,幾近看不見頂燈渡上的光圈。

在他倒映的漆黑瞳孔裡, 溫知禾看到?自己,也看到?他絕不會放手的灼熱,像是要?將她徹底融入眼中。

即使是求人,即使是道歉,他也仍帶著刻入骨子裡的上位者姿態,誓不罷休的壓迫感無形間攥緊她的喉嚨,讓她一呼一吸都需依仗他。

倘若她不肯,為他旺熾的焰火潑下冷水,蓋上厚重密不可分的麻布,他也許依舊會像燒不盡的野火復生,燃起更翁勃的火勢將她吞沒?。

溫知禾對他的絕對掌控、永不放手感到?窒息,可同樣,她又對他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的緊追不捨……又有種難以?言喻的心安。

就好像她無數次站在分叉口?的另一端,都被他選擇,即便存在虛情的欺騙,不甘的妥協。可他也曾放棄她,選擇另外一條路,哪怕他們之?間並沒?有無法原諒的事,在最開始也不過是協議關係。

賀徵朝把裁判權給了她,不論她點頭與?否,這場遊戲都不可能結束。

所以?她……

“……我不知道。”溫知禾聲音很悶,“你不要?再問我了,又裝作一副很遵從我意願的樣子。”

“最後半年,我肯定離不了你,你自己都清楚,為什麼還要?問我?”

溫知禾以?手背抹去眼淚,趁機脫離開他,向後退步:“收起你假惺惺的作態,我不會再被你騙到?了,我要?休息了,你趕緊給我離開這裡。”

她的話音透著濃郁的哭腔,毅然決然的說辭顯然起不到?震懾作用。

由他所迫,那雙眼又要?哭腫成核桃,羊脂玉的面?頰也泛著微微的紅,賀徵朝雙眼微深,心裡軟塌得不像話:“機票是臨時訂下,來的路上我沒?帶助理,酒店也沒?訂。”

“我沒?有住處。”他平靜地?透底。

溫知禾不難聽出他的弦外音,眉頭微蹙:“所以?呢?”

“你難不成還想住在我這裡?以?你的本事,就算憑空租一輛房車,再找個大?酒店也不難吧?”

賀徵朝嗯了聲,目光凝矚不轉:“你在這裡,我不想離你太遠。”

溫知禾頓口?無言:“你……”

“你不願留我,我也會一直待在這裡,只要?你一開門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