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就要去找那個恆川的賀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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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站樓人流湧動?,通道清閒無阻。

賀徵朝下了飛機,乘上?專車前往熙和會?,途中聽夏博易已經與籌備拍賣晚宴的人交談好事宜,便放下心,闔眼養神須臾。

賀鴻忠很多年沒回燕北,說是被聶盼珍氣得去了海城獨居,實則是因身體抱恙,外加常年守墓,才長久地居住在那裡。賀家家大業大,旁支脈系不算少,真正能逢年過節聚攏在一起的,卻?少之又少,上?次浩浩蕩蕩齊聚一堂,還是因為某位伯父二婚娶妻。

家裡很少再有喜事,但倘若他要與溫知禾辦婚禮,沒理由不提前招攬全?家,設個專門的宴席。

賀徵朝按著太?陽穴,恍惚間想起,年後的那次認親。那時溫知禾穿了一身白,像雪地裡的小狐狸,膽兒也小,只敢待在他身邊,聶盼珍問一句她答一句,扮演得有模有樣,手?心卻?全?是汗。

她也許不知,其實這?場假結婚,聶盼珍也是知情,不過是為配合他,擋下一些沒由來的婚事。

他無心娶親,至少在當?時是如此。聘用一個好拿捏的,能用錢打?發掉的“妻子”,完全?是上?上?策,而造成現在局面的緣故,大概也出在……他挑選了一位太?過惹人喜愛的妻子。

賀徵朝輕哂,倒也不後悔。

有些緣分存在得毫無道理,他理應感恩戴德,只不過他從未想過,當?初誤認為的精明手?段,反而成了一大敗筆。

迄今為止,不論溫知禾再怎麼離不開他,也從未鬆口答應,願意同他登記結婚證。

當?初沒給成的婚禮,到現在,成了他夢裡的空中樓閣。

轎車停在會?所門口,禮賓下臺階開門,賀徵朝掀起眼簾,略一整理衣袖,下車跟隨接待員走向頂樓包廂。

電梯剛直達高層,口袋裡的手?機震了震。

賀徵朝停步,拾起來看,聯絡人赫然是他的小太?太?。

十分鐘

賀徵朝幾乎快要忘記, 溫知禾上次主動撥來電話是什?麼時候,他一手?抄進褲袋裡, 在按接聽鍵前,低眉用目光示意招待員離開,隨後自行向窗邊走去,滑開螢幕。

“賀徵朝……”聽筒裡傳來她綿軟的輕喚,帶了一絲急切。

從乘坐飛機落地到?現在,賀徵朝對相隔異地的感觸還不算深,直至溫知禾的聲音落入耳中, 心底才慢慢湧上這種端緒。

他溫聲詢問:“怎麼了?”

“嗯……”溫知禾很悶地應,“我?就是想問你一件事。”

“你說。”

空氣停了數秒, 溫知禾才慢慢吐息:“你有?沒有?遇到?奇怪的人?”

賀徵朝莞爾:“什?麼叫奇怪?”

“就是……”溫知禾捏緊手?機, 像被空氣堵住喉嚨, 沒了話音。

她該怎麼和賀徵朝說?說她有?個?做生意背了一屁股債的繼父會找上門?這會不會被賀徵朝誤解為她和他們其實是一夥,只是她為明哲保身而?故意打電話這麼說?

溫知禾很想告訴賀徵朝, 千萬不要接見任何自稱是她親戚的人,可她根本不好向他開口解釋自己家裡的情況。

“是還沒想好怎麼和我?說,還是不想說了?”

賀徵朝又問起,很平和的語氣。

溫知禾抿唇:“都有?。”

聽筒裡的男人低聲輕笑:“那我?再給你思?考的時間。”

他在這種時候,總會表現得格外耐心,溫知禾覺得耳廓有?點熱, 把螢幕拿遠些,用手?搓了搓耳垂, 彆彆扭扭:“你沒事做嗎?”

“嗯,先解決你的事兒。”賀徵朝淡道, “你的事沒談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