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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快將蛛網掃掃,院子裡的雜草拔一拔!”
“快去庫房拿被褥,那種狼皮褥子!”
“點火盆,廊上一個,屋裡一個!”
“開窗!趕緊通通風!”
外頭忙成一團糟,幾個小廝跪在屋裡,捧著棉袍苦苦哀求。
“二爺,您穿上啊,您穿上啊!再不穿,王爺就來了!”
納蘭遷端坐在床側,大冬天的只穿一件單衣,仰首向天,冷笑。
一年多的軟禁,他瘦了許多,下巴滿是青青的胡茬,顴骨高高聳起,然而便是這般憔悴狼狽,昔日拼命二郎陰火暴戾的眼神還在,甚至因為這一年多的侮辱欺壓,更多了一份凜冽和殺氣,在昏暗而散發著酸腐氣息的室內,烈火縱橫。
“二爺……您現在不穿,以後咱們的日子……更難受……”一個小廝跪著爬近,抱著他的腿熱淚縱橫。
納蘭遷的臉色動了動,眼前跪的,都是陪他一起被軟禁的親近小廝,跟著他吃了很多苦。
他沉默一刻,接過了棉袍。
在小廝們含淚的喜色裡,他低而冷地道:“以後嗎?沒有以後了。”
一個始終沒說話的小廝,抬起頭來,兩人目光相遇,各自一閃,隨即那小廝上前幫他穿衣,在套袖子的時候,一樣東西,從小廝的手中,不動聲色地落在了納蘭遷的袖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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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過來的時候,靜園已經打掃乾淨,物件整齊,小廝們齊齊整整廊下佇立,一派清靜而周全的景象。
開了散風的窗子已經關上,又點了薰香,遮住了屋子原本的氣味。
納蘭遷在門口接著父親和妹妹,神色平靜,一派修心養性的自如,甚至還微笑摸了摸妹妹的頭。
成王看在眼底,眼神欣慰,摸了摸兒子的被褥,又摸了摸他的棉袍,招招手,一桌席面跟著送進來。
“今天立冬。”成王讓納蘭遷打橫坐了,“咱們父子兄妹聚聚。”
“是。”納蘭遷微笑,眼神溫潤,戾氣全無。
成王本來是不打算喝酒的,此刻心情一好,便命開了一壺翠山冽,看了看兒子,他有些猶豫,怕納蘭遷沾酒壞了心情。納蘭遷不等他開口,已經微笑道:“父王,兒子戒酒了。”
成王連連點頭,神情欣慰,納蘭遷給成王斟了酒,一旁的侍衛立即上來用銀針驗酒,成王有點尷尬,納蘭遷卻若無其事,直視著成王,誠懇地道:“父王,這一年多在靜園,兒子靜思己過,時常汗出如漿,夜不能寐,兒子自己都想不明白,當初怎麼就鬼迷了心竅,幹出那樣枉顧人倫天打雷劈的事情來,兒子時常羞恥得夜半痛哭,恨不得一刀抹了脖子,也勝於在這世上無顏再見父王。想起當年,我娘離開時和兒子說的話,要兒子孝順父王友愛兄弟,一定做好父王和述兒的膀臂輔佐,結果……”他眼底漸漸含了淚水,忽然推開桌子,砰地跪下,大哭道,“兒子實在無顏苟活於天地間,還請父王成全兒子,給兒子一個痛快吧!”
“起來,起來。”成王聽他提起他母親,想起當年秋水為骨玉為神的寵妾,心中也不免一酸,趕緊推開酒杯,親自去扶他,納蘭遷伏地痛哭,熱淚沾溼了他的衣襟,四面侍衛面面相覷神情尷尬,這種王族父子交心場面,他們怎麼適合還站在這裡?
成王聽兒子慟哭發自胸臆,滿腔苦痛盡在哽咽裡,聲聲摧心,自己也微紅了眼眶,又怕納蘭遷激動之下,說出什麼不該說的來,用衣袖掩住眼睛,頭也不回呵斥道:“你們都退下!”
“父王……”納蘭邐有點不安,拉扯著成王的袖子,“好歹你留下高師傅啊……”
高師傅是去年府中招徠的武師,武功高,人厚道,漸漸便得了成王的信重,這次成王妃出府,成王讓鐵鈞帶自己身邊的可靠護衛悄悄跟去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