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不過是策士幕僚之流,並不知道他在劍技上的造詣,這突然見到華閒之的身手,讓警哨們刮目相看。

“幫我一下。”

華閒之安撫住馬,將那馬上乘客抱了下來,交給了營門前的警哨。那人已經昏迷過去,這時突然清醒過來,見到華閒之神情一鬆:“華先生,這……”

順著他所指,華閒之從他皮帶中掏出一截破布,破布上有黑褐色的字跡,華閒之心中一動,這是沾血寫的。將此匆匆看過之後,華閒之神色一變,趙王與大軍已然開拔,自己即使趕上去將這個訊息告訴他們也晚了,唯一的辦法,便是派人告知趙王,自己親自去處理這事情!

“來人!”他高聲呼喝,召來一個侍衛:“你將這個速速送給殿下,並替我稟報殿下,我去處理此事了。”稍停了一停,他又說道:“另外,你們記著,若是我的弟子回來了,讓他們去柳集接應我。”

柳集在霸鎮東北三十餘里處的地方,因為這些日子大軍調集,柳集的人大多逃兵災去了,剩餘的舍不下家園又無力逃命的老人也將大門關得緊緊。因此,整座鎮子都象死了一般的寂靜,唯有三兩隻失去主人而遊蕩的狗,不時發出咆哮與吠鳴。

靜靜的卵石鋪舊的街道上,柳孤寒一拐一拐地行走。這一次他沒有行走在陰影裡,而是將整個身體投入陽光中。

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讓人很容易起懈怠之心,這是柳孤寒一直避免在陽光下活動的原因。但現在不同,他身上失血過多,渾身冰冷,如果不走在陽光之下,他甚至以為自己即將會被凍僵。

自己流了多少血呢,大概這個身體之內的血已經流去一半了吧……

柳孤寒有些神不守舍地想,身體的極度虛乏,反而讓他的大腦活躍起來。他不知道同伴是否順利地傳出了訊息,也不知道華閒之是否能及時趕來接應,他只知道,自己還得撐下去。

撐下去,直到看到希望為止。自己是如此在命運中掙扎,這個國家也是如此在命運中掙扎,撐不下去就意味著死亡。

“孽障!”

身後的怒斥聲讓柳孤寒心神一凝,對方終於追上來了。他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了看,六個人正在身後全速追趕。

柳孤寒唇跡掠過一絲殘酷的笑,這笑不僅是對對方的,也是對自己的。這一路上對方不斷有人來追捕自己,至少已有二十名好手被自己殺了吧,這又來了六個……對方人可真不少呵。

直到現在,柳孤寒還不知對方屬於何方勢力,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對方既非太子的黨羽也非秦楚二王的死士。

“來吧,我是不會死在這裡的……”柳孤寒提起狹鋒劍,目光有如窺視著獵物的毒蛇,雖然從追蹤而來的六人動作來看,他們都是高手,但柳孤寒深信自己不會死在這裡。

他也不能死在這裡,不僅僅是為了華閒之所說的理想,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性命。

“孽障,好狠的心腸!”

那六個人見他停了下來,也稍稍放緩了腳步,在距他二十丈左右的時候,他們散開準備將他包圍起來。柳孤寒臉上毫無表情,直直盯著那個說話的老人。

老人身高約有六尺,一蓬修剪得整整齊齊的花白鬍須為他培養添了幾分威嚴。讓柳孤寒特別注意的是,老人雙手極長,下垂時超過自己的膝蓋。

“我的三個弟子,全都是你這孽障殺害的吧……”見柳孤寒瞪著他,老人濃密的白眉挑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濃烈的殺意。

“什麼?”柳孤寒茫然地問道,臉上的神情有些迷糊。

“我現在的表情,一定象極了阿望吧……傻得可以……”他的心中如此想。

老人並沒有因為他臉上的表情而放鬆警惕,這個少年,雖然年紀不大,但出劍極為狠辣,據此前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