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隨手自然地插上了門。

“把剛才你見我那個動作再給我重複一遍。”徐天裝得一本正經等待吳晴的擁抱。

“討厭你,陸師傅回來看見多不好!”吳晴說著,順手拔下了門閂。

“你擔心什麼,老陸又不是傻子,他還看不出這點事兒?我今天晚上就要回隴口了。”

溫存是短暫的,吳晴沒有情緒,懷孕讓她彷彿變了一個人。懷孕總是會讓女人迅速變得敏感和狂躁,但是徐天看不出來。

“嗨,手,手別擋著……”徐天假裝生氣了,“敢不接我電話,還不解風情,表現不好啊……”

“徐天你別鬧了,我們正經說會兒話好不好。”吳晴有許多話想告訴他並和他商量。徐天不理她,蠻橫地把她抱緊,勒得她喘不過氣來。

廣滬打水回來,把暖瓶輕輕放在地上,蹲下來。

屋裡傳出吳晴低低的笑聲。

剛才打撲克的工人裡有個叫大毛的,和廣滬比較熟,他返回來取飯票。廣滬沒讓他進去,不吭聲地掏出自己的飯票,數了三毛錢給他,壓低嗓子說:“回頭記得還我啊!” 。。

六 準備一千塊錢結婚(4)

大毛打趣:“我說陸師傅,人家在屋裡戰天鬥地,你在這兒放哨站崗,你行啊你。”

老陸不理他,表情平靜。他不傻,也不算聰明。他只是本能地想看著吳晴,親眼看到她,分享她經歷的一切。無所謂佔有,或者嫉妒。在她沒有流血受傷的時候,他只需要默默地看著,看著就是一種幸福。

但是他們說到結婚的時候,爭執起來了。廣滬的心提了起來,他既想聽到什麼又不想聽到,身子離門越來越近,心卻浮著,什麼也沒聽進心裡去。

裡面的吳晴和徐天,的確是在爭執。吳晴聽說徐天為了報名私刻公章,心一下揪緊了。她認識他兩年,對他愛出風頭天不怕地不怕的毛病總是瞭解的,但是公章都敢自己刻,著實嚇了她一跳,她突然覺得他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定時炸彈,而自己就在那被炸的範圍之內。

她擺脫他的懷抱:“別動,問你個問題。”

他仍然是調侃:“這麼嚴肅?”

“我媽不同意我們倆在一起怎麼辦?”

“要勇於衝破封建枷鎖。”他引用了哪本書上的話。

“那,如果我懷孕了怎麼辦?”

“別嚇唬我啊,我膽小。”他本能地認為這是玩笑。不知道是單純還是不夠勇敢,他真的沒有想象過。

“你和我好的時候,就沒想過結婚?你是男人啊!”

“男人怎麼了?我是男人啊。真懷孕了,咱馬上結婚。”他去摸她的小腹,打趣著。

“那沒懷孕呢?就不結?”

“吳晴,你繞什麼呀,我喜歡你,這你不用懷疑吧?”

“喜歡我?那你從來不考慮和我結婚?”

“這,哪兒跟哪兒呀,好好,結就結。”

“那麼簡單,你拿什麼結?怎麼結啊?”

徐天被逼進了死衚衕。這是每個不成熟的男人的必然結果,也是每個善於思考的女人的拿手好戲。

徐天少有地感到了被動,避重就輕地說:“陸師傅呢,打水去了還是打井去了?”

吳晴生氣了,不讓他打岔,徐天干脆誠懇地說到了昨天俞教授到他家的事,“到底是你媽不同意,還是你覺得我們不合適?別拿懷孕嚇唬我。”

“你真的喜歡我?”

“那當然,要不然我心急火燎趕回來幹什麼?”

吳晴平息下來,慢慢靠在徐天的肩膀上:“考完試我們結婚吧。”

徐天怔怔的,沒有說話,摟著吳晴。

“你不願意?”吳晴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