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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上男女也沒什麼區別。再加上女兒是家中唯一沒有身負滿人罪責之人,未來有什麼變故,全家還得指望她,對女兒也不再以什麼婦訓女德管束。
因此阿桂沒訓女兒,而是朝天廟看去,這一眼看去,就再挪不開了。
天廟門口立著一個仙風道骨的麻袍老者,手握一本厚厚書典,不知是《聖經》還是《聖律》,正向民人作著解釋。
“老兒李應金,自浦州天廟而來,今日起白狼集天廟就由老兒主持,若有任何疑難困苦,都可以來找老兒。天廟德人助人,每一個同胞都不會無視不理。”
李應金……你該叫金允禮,不。該叫愛新覺羅允禮!
阿桂心中立時捲起一股驚濤駭浪,這老者不正是康熙的十七阿哥,果親王允禮麼!?當年允禮隨他們入建州朝鮮。雖與世無爭,就搞自己的詩文音律,可還是被他和高起視為宗室一黨的核心成員。永和親政。愛新覺羅宗室敗滅,允禮外逃,他還以為逃到了韓國或者燕國,沒想到,竟然也來了東洲,還成了天廟祭祀!?
已六十多歲的允禮感應有異,看向阿桂,也呆住了。儘管兩人剪了辮子。換了漢衣,可相交多年,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眼神剎那來回,恍若度了一世,允禮淡淡一笑,朝阿桂作揖道:“東洲雖遠,猶在華夏。得見故人,我心甚慰……”
允禮再道:“不知故人你是否在此結過根?若未的話,老兒願幫你在根牆上留下一名。”
阿桂極力壓制著自己心中的翻騰,淡淡道:“我不信天廟這一套,而且我叫章誠。這個名字,留在這裡有什麼意義?”
他策馬就走,允禮的話語依舊飄入耳中:“你不信,上天依舊在,你不信,你和你的兒孫也將歸入華夏,共為同胞。什麼名字並不重要,關鍵是你的根已經在這裡了。”
神叨叨的傢伙!就靠著這一套混過了勘察,真是有你的!
阿桂百味雜陳,暗自罵著。他雖避難海外,卻不等於一顆心就投向英華了,他只想作一個隱士,掩蓋住身份不止為避禍,也想安安靜靜過完下輩子。什麼天廟,什麼大戰,他都不想沾染。
出了鎮子,策馬急行,一路農莊田園,美景也無心看了。路過一處小山頭時,設在這裡的鄉勇訓練場里正喧囂沖天。一幫漢人黎人在教頭的帶領下打太祖長拳,另一幫漢人黎人正在馬場上練套圈,巴掌鼓譟聲不絕。
沿途所見,人人都充盈著一股迎接大戰的昂揚之氣,就算是不可能親上戰場的農夫們,也都暢談著東洲拓土之事,讓阿桂心中越發著慌,置身世外桃源的感覺一分分消失。
天黑時,兩個兒子都回來了,不僅頭上的錦羽草帽沒揭下來,臉上還如黎人那般畫滿了紅紅綠綠的條紋,像是兩頭斑斕野雞,就等著家人讚揚稱美。
“給咱們定的什麼滿人罪,咱們都認了,可這不意味著咱們丟開了滿人本分,自認是這大英國人!你們還想替這大英打仗,難道不知道,你們的爹,二十年前跟這大英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嗎!?”
聽兒子說東洲都護府新建騎營,吸納義勇入營,就算是滿人,也可入營,而且還能抵罪,阿桂怒意勃發,呵斥著兩個兒子。
“你們去了,這莊子不就廢了嗎?”
正妻避開敏感話題,就只說實際,但這態度也隱隱是對阿桂一心不入英華的牴觸。她和阿桂另兩個妾在育嬰堂作事,對英華這個國家已有幾分認同。
“我們可不想當一輩子農夫,再說不是有契奴在嗎?”
“是啊,爹你當年馳騁疆場,一身本事,只是沒用對地方,如果爹也願意從軍,就冒稱有過領軍經驗,不管是都護府還是浦州官府,都會當作寶貝,委以重用!”
兩個兒子跪在地上,帽子雖摘了,卻還花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