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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冊子又交給了我。
我收拾好筆墨,帶著冊子,對李達說:“李姊,那我們去了。”
李達應了聲,看著我與張蓉出了門。
在月臺上端坐,登記了幾個案子,手冰涼,有些發僵。我放下筆,摩擦雙手生熱取暖。最後一個起訴者從東階上到月臺,身旁的張蓉嘖嘆了一聲。我轉頭看她,張蓉的眉頭皺起,似是不樂。
我轉頭看來人,額有美人尖,眼睛細長,顴骨突出,面色微黃。她在長桌前停下,自發將訴狀遞給我。
細細看了訴狀所錄內容,這是個申請再審的案子,關於遺產繼承。原告嚴芳菲一年半前要求與兄嫂分亡母所留家產,兄嫂不允,嚴芳菲訴至公堂。前任縣令錢時茂將此事擱置不問,嚴芳菲不服,再次申請錢時茂不予受理。如今陳縣令上任,盼望能還予公道。
此案不好處理啊,李達、張蓉俱是錢時茂掛冠封印而去後留下的班底,一年前李達與張蓉必是經手了此案。我沉默著將訴狀遞給張蓉。
張蓉大致看了一眼,將訴狀拍在桌上,說道:“文牒。”
嚴芳菲將文牒遞給張蓉,張蓉漫不經心的拿在手上。嚴芳菲安靜的站在長桌前,仿若對張蓉的舉動都沒有看見,然而被緊緊咬著的下唇洩露了她的情緒。
良久,張蓉才將文牒遞迴:“此案你來衙門訴了多次,錢縣令不繼續審,我們也不再受理此案的原因都與你說得明明白白,你怎還來遞訴狀!”
嚴芳菲說:“我不服。”
張蓉低聲喝道:“你怎如此不知進退!當初前縣令是憐你不易,才不繼續審案。你亡母券書上明明白白的寫著家產歸於你兄嫂,你根本毫無依據分得家產。”
嚴芳菲說:“孃親生前曾叮囑爹爹,要我在行笄禮後拿回家產。無論券書如何書寫,我都要拿回家產。”
張蓉說:“你爹爹說?空口無憑,你根本無法證明。”
嚴芳菲緊抿著嘴,看著張蓉不再說話。
這個姑娘,頗有些倔強啊。
張蓉將訴狀一揚,說道:“你走吧,此案刑房無法再收。”
嚴芳菲不肯接,張蓉不肯退,兩人陷入僵持。
我終不能一直保持沉默,勸到:“嚴小姐,你此案沒有新證據,即便受理了,也難勝訴。”
嚴芳菲看著我,又看看張蓉,忽然叫喊起來:“大人!求您為草民主持公道!大人!”
我和張蓉俱是一愣,張蓉反應奇快,一瞬後跳起來試圖捂住嚴芳菲的嘴,嚴芳菲靈敏的躲閃過去。東階下的衙役快步跑了過來,從嚴芳菲身後制住了她。
張蓉氣惱得很,喝道:“將她叉出衙門!”
衙役正要動手。身後傳來一身清喝:“慢!”
我們俱回頭看,來人是進了衙門後一直無緣再見的陳遊之。他一身藍灰色深衣,立於大堂之中。
嚴芳菲似是見到希望,掙扎起來:“大人!求您為草民主持公道!”
陳遊之說:“何人敢在縣衙內喧譁?”
張蓉說:“是來遞交訴狀之人。”
嚴芳菲喊道:“求大人為草民主持公道!”
陳遊之聲量提高:“放肆!”
嚴芳菲不再叫喊,掙扎著要跪下,衙役死死的鉗制住她。
陳遊之說:“我非縣令,你莫再喊我大人。你因何喧譁,仔細道來!”
不是縣令親臨,嚴芳菲有些失望,但仍然緊緊抓住這個機會,將訴狀所錄一一陳述。張蓉在旁邊幾次想要開口打斷,仍是忍了下來。
陳遊之聽了嚴芳菲之言,沉吟片刻,說道:“你在此候著,我去請示大人。”說完,他轉身沒入暖閣後。
張蓉氣惱得哼了一聲,一甩袖背過身去。李達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