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覺得奇怪,所以今日又去了磚窯,剛剛才回來的。”邊疆說,“塌方死的人不止一個,但來找官府的只有那位婦人,婦人的叫劉小刀,劉小刀的大哥叫劉大力,兩人都是從別處來九頭山這邊幹活的。你對這兩個名字可有印象?有沒有案底?”

司馬鳳明白邊疆是懷疑這兄弟倆牽扯到另外的案子裡,婦人所說的賠償只怕不止劉小刀一條命的償金,還有別的贓銀,她給弄混了。

但他對這兩個名字是一點兒印象也沒有的。

邊疆與宋悲言同聲同氣,一起說了句“若是遲當家在就好了”。

司馬鳳:“……對呀。唉。”

作者有話要說:

——

然後這個故事會有比較多的視角切換,比如下一章就會寫到磚窯那邊的事情和魯王府。

切換得這麼頻密,希望大家在看的時候如果覺得切換得不順暢或者看起來有割裂感,麻煩評論裡告訴我哦,謝謝!我會根據意見作出調整的。

第89章 地上墳(3)

此時,九頭山上,張松柏正和班牧在路邊等待劉大力。

劉大力回來的時候披著滿身月光,還帶著不濃不淡的血腥味。這味道3個人都很熟悉,他們經常在磚窯裡面聞到。班牧看著劉大力,心裡有些發毛。

“大力,你弟妹呢?”張松柏吐出剔牙的小棍,笑著問。

劉大力白他一眼,一聲不吭地越過兩人繼續往前走。前頭不遠便是一條小溪,溪水原本清澈見底,如今卻因為山上的磚窯影響,渾濁不堪。跳下去洗澡是不可能的了,劉大力脫了鞋子,除去襪子,在髒汙的水裡仔仔細細地漂洗自己的鞋襪。他洗完之後又脫去身上的外衣,翻找了半天,就著明亮月色,終於看到衣角一灘血跡。這血跡搓了半天,痕跡仍然去不掉,他乾脆扯去那一角布料,揉成一團,裹著顆石子扔進了溪水裡。

張松柏和班牧就在他身後看他動作,兩人都沒出聲。班牧心頭砰砰直跳,轉頭去看張松柏。張松柏是他們四人中年紀最長的一位,約莫三十來歲,膽子比其他人都大。張松柏意識到他的目光,嗤笑一聲,低低道:“殺人啦。嘿嘿嘿……”

班牧動也不敢動,狠狠吞了口唾沫。

他,張松柏,還有劉大力劉小刀兩兄弟都是同鄉,四人在磚窯打工已有數月,而那另一個來錢極快的營生,不過最近才開始。

起先是有個工人運磚下山的時候,磚車突然傾覆,他活活被十幾層磚頭壓死,最後他媳婦得了五十兩銀子,哭哭啼啼走了。五十兩,是他們在這磚窯做五年的工錢。說多不多,但也絕對不算少了。張松柏找到他們三個,跟他們說了一個容易來錢的辦法。

一個死了的工人就是五十兩,而磚窯塌方一次,死在裡頭的人,少說也有十個。十個就是五百兩,太容易了,實在太容易了。劉大力兄弟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下來,反倒是班牧,猶豫許久,最後是被張松柏拖著去的。

他們一般都在碼頭物色合適的少年人。蓬陽是個大港口,每日都有無數來自周圍城鎮的年輕人到這裡來找活兒幹。張松柏眼睛很毒,他告訴其餘三人,專門挑選那種獨行的、年幼稚嫩的、不善言辭與交際的少年,哄騙他們來到九頭山。

這幾位熱情的“大哥”帶著少年來到磚窯,安排他們休息,還幫他們去登記名姓與戶籍。只是名字是假的,戶籍自然也是假的。張松柏等人甚至根本不清楚這些少年人姓甚名誰,來自何方。他們只要在登記戶籍與名姓的簿冊上,反覆強調自己與少年是同鄉,而少年人無父無母,孤身一人出來打工便可。然後負責與登記的人打交道的劉大力,會在袖子裡悄悄藏幾十文錢,遞給那人,一口一個“大人”地喊。

他們的要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