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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虛,久困場屋,在城外謝家店教讀四十餘年,凡村內長幼,靡不受業。一日,晚膳後在館獨坐,有學生馮某向前作揖,邀若虛至家,有要事相懇。言畢告別,辭色之間,甚覺慘惋。若虛憶馮某已死,所見者系鬼,不覺大驚,即詣其家。
馮某之父夢蘭在門外佇立,見某即挽留小飲。若虛亦不道其所以,閒話家常。不覺漏下三鼓,不能回家,夢蘭留宿樓上;在中間設榻,間壁即馮某之妻王氏住房,隱隱似有哭聲。若虛秉燭不寐。見樓梯上有青衣婦人,屢屢伸頭窺探,始露半面,繼現全身。若虛呵問:“何人?”其婦厲聲曰:“周先生,此時應該睡矣。”若虛曰:“我睡與不睡,與汝何干?”婦曰:“我是何人!與先生何干?”即披髮瀝血,持繩奔犯。若虛驚駭欲倒,忽背後有人用手持扶,曰:“先生休怕,學生在此保護。”諦視之,即已故之馮生也。隨即不見。
若虛喊叫,其父夢蘭持燭上樓,若虛具道所見。夢蘭即叫媳婦王氏開門,杳無聲息;抉門入,則身已懸樑上矣。若虛協同解救,逾時始蘇。因午前王氏與小姑爭鬧,被翁責罵,短見輕生,惡鬼乘機而至。其夫在泉下知之,故求援於若虛。
葛道人以風洗手
葛道人者,杭州仁和人,家素小康,性好道。年五十外,分家資,半以與子,而挾其半以遊。過錢塘江,將取道入天台山,路遇一叟拱手曰:“子有道骨,盍學道?”葛與談,甚悅。叟曰:“某福建人也,明習天文,曾官於欽天監,辭官歸二十年矣。子如不棄,明春當候子於家。”寫居址與之。
葛次年如期往訪,不遇,悵悵欲回。晚入旅店,又見一道士,貌偉神派,終夕不發一語。葛就而與談,自陳為訪仙故來。道士曰:“子果有志,吾薦子入廬山,見吾師兄雲林先生,可以為子師。”葛求薦書而往。行深山中十餘日,不見蹤跡,心竊疑之。
一日,見山洞中坐一老人,以手招風作盥沐狀。葛異之,因陳道人書拜於座下。老人曰:“汝來太早矣!尚有人間未了緣三十年。吾且與汝經一卷,法寶一件,汝出山誦經守寶以濟世人,三十年後再入山,吾傳汝道可也。”葛問:“以手招風何為?”曰:“修神仙術成者,食不用火,沐不用水,招風所以洗手也。”因導葛出山。行未半日,已至南昌大路矣。
至家,葛道人學其術,能治鬼服妖。所謂法寶者,乃一鵝子石,有縫,頗似人眼,有光芒,能自動閃閃,如交睫然。葛亦不輕以示人也。
沈姓妻
杭州有沈姓者,住運司署前,與葛道人善。其長子旭初,妻有娠,詢道人說男女。道人命:“取水一碗來。”沈與水,置几上。道人為默唸咒語數通,側耳聽片時,蹙額曰:“奈何!奈何!”沈驚問故,曰:“汝妻不久有難,恐傷性命,不暇問男婦也。”沈雖素知道人靈異,然其妻甚健,疑信參半。
未幾,沈妻持燈上樓,忽大聲呼痛。其翁姑與其夫急走視之,已臥床顛撲,面作笑容曰:“今日乃洩我恨。”其聲若紹興人。沈夫妻環叩之,答曰:“我自報冤,不幹汝事。”沈急命次子某往求道人。道人至,取米一碗,口作咒語,手撮米擊病者。病者作畏懼狀曰:“我奉符命報冤,道人勿打!”道人曰:“汝有何冤?”病者答曰:“予,山陰人也。此女前生乃予鄰家婦。予時四歲,偶戲其家,碎其碗。伊詈我母與私夫某往來,故生此惡兒。予訴之母,母恐我洩其事,撻予至死。是致予死者,此婦也。我仇之久矣,今始尋著。”道人告沈曰:“報冤索命事,都是東嶽掌管,必須訴於嶽帝,允救,方可以法治;否則難救。”沈清晨赴法華山嶽帝廟,默訴其事,佔得上上籤,歸告道人。其時婦胎已墮,道人嫌不潔,不肯入房。沈閤家哭求,道人乃詣榻前,書召彩雲符一紙,問:“好看否?”病婦答曰:“好。”道人曰:“何不出現?”應曰:“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