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鮮血淋淋的痛也總比自欺欺人的好。

早在上京之前,雲重紫就做足了這一天重逢的準備,她瞭解孃親的性子,哪怕受苦的是自己,她也不會去怨天尤人,但她絕不會允許軟弱的妥協再次發生,她寧願母親恨著,也絕不會讓母親原諒那個混蛋。

早晚有一日,她會撕開雲致遠醜陋又自私的面具,讓母親另嫁他人找到屬於她自己的幸福。

整整一夜阮如玉都沒有走出房門,雲重紫和祥哥兒也一直在門口守著,直到黎明時分第一縷陽光落在灰撲撲的窗欞上,房門吱嘎一聲從裡面開啟。

祥哥兒猛然抬頭,就見阮如玉拿著一根荊條出來,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抱著她的大腿說道:“娘,您要罰就罰我吧,此事與三娘無關。”

雲呈祥說的是雲致遠被當流氓被街坊群毆的事,此事確實是三娘出的主意,當然,他心裡也是想這麼做的,便欣然同意了。

效果到挺好的,看著雲致遠被打得傷痕累累,他就覺得爽!

可這話也就敢偷偷和三娘嘀咕,萬不敢在阮如玉面前露出半分,他忍著笑意在孃親面前一臉嚴肅。

阮如玉拿著荊條出來高高舉起,卻狠狠地抽打在自己的身上,把雲呈祥震驚得一動不動,還是三娘最先反應過來,一把抱住她,“娘,您這是做什麼?”

“子不教母之過,是我沒教養好你們。”阮如玉揮開地上的雲重紫,朝著自己的胳膊又是一鞭,“是孃的不對,昨天那個男人……他……他就是……”

雲呈祥反應過來,抱著她的大腿,大聲喊著:“娘,你不要打自己,要打就打我吧!是我的不對,不該對那人使壞,可是他……根本就是薄情寡義的小人啊。”

“你……你們……”阮如玉看著一雙兒女堅定的目光,再次證明了自己的猜測,她頹然地放下手中的荊條,“你們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他就是你們的爹?”

經過一夜的思考,阮如玉還是決定告訴一雙兒女那人就是他們的父親,想到曾經她對他們說,他們的父親是天底下最有學識最有風度的男子,可是如今他另娶他人,做了負心漢,讓這雙兒女如何看待自己,看待他們的親爹!

她可以恨雲致遠是負心漢,但她不希望一雙兒女恨自己的親爹啊。

雲重紫緩緩跪下,沒有直接承認,“女兒不孝,讓母親難堪了。”

“娘,我知道您難過,可是不要這麼懲罰自己,您這樣還不如打我,反正我皮厚肉糙經打。”祥哥兒趁機把阮如玉手中的荊條搶過來。

“你們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如此待他?不管他如何薄情寡義,但是都是你們的親爹!”

“娘,我們沒有那樣的爹!”祥哥兒聽了這話急了,“他離家十幾年,對我們不聞不問,根本就不配做我們的爹!”

“可是……”阮如玉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她怎能讓自己的孩子恨父親,他們可是骨肉相連啊。

雲重紫又道:“娘,我們把他當爹,那他是否把我們真當兒女?就算這十幾年他不見我們,另娶他人我們都不計較,那為何見了面後被我的幾句話就打消了認親的心思?他若真有心,為何又要改口?”

“他……”阮如玉被雲重紫的一番話頂得啞口無言。

“娘,我們不是不認爹,但是您可曾想過,如果我們認了這個爹,以後將面臨什麼?”雲重紫看了一眼旁邊,“祥哥兒,你來說說威信候府的情況吧。”

“娘,其實我也是之前見威信候家的人找三娘看病,在武學裡和幾個貴族子弟聊起來才知道,雲致遠……”祥哥兒直呼親爹的名諱也不覺得不妥,他見孃親沒有反對,便有了底氣繼續道:“雲致遠當年進京趕考當了狀元,被丞相府的千金小姐看上,當時的老威信候,就咱家那個遠親正尋思著從族裡找個